1．判决书字号
一审判决书：北京市门头沟区人民法院（2012）门刑初字第29号。
二审判决书：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2012）一中刑终字第2639号。

2．案由：诈骗案。

3．诉讼双方
公诉机关：北京市门头沟区人民检察院，检察员：廖慧兰。
被告人（上诉人）：师某，男，1966年出生，汉族，出生地北京市，大专文化，系北京市门头沟区村委会主任。2011年4月22日因本案被逮捕。
辩护人：周玉顺，北京亚太律师事务所律师。
一审辩护人：王汉民，北京亚太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上诉人）：周某，女，1966年出生，汉族，出生地北京市，初中文化，农民。2011年4月28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王海平、申健，北京浩东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上诉人）：刘某，男，1965年出生，汉族，出生地北京市，大专文化，系北京市公安局门头沟分局永定派出所民警。2011年6月3日因本案被逮捕。
辩护人：王春学，北京国仁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上诉人）：李某，女，1969年出生，汉族，出生地河北省容城县，初中文化，无业。2011年4月28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赵建民，北京亚太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上诉人）：祁某，男，1956年出生，汉族，出生地北京市，高中文化，无业。2011年4月28日因本案被逮捕。
辩护人：余建阳、张国华，北京泽文律师事务所律师。

4．审级：二审。

5．审判机关和审判组织
一审法院：北京市门头沟区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赵学军；人民陪审员：刘爱红、刘红军。
二审法院：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张虹；审判员：宋磊；代理审判员：郭翔。

6．审结时间
一审审结时间：2012年4月26日。
二审审结时间：2012年8月27日。

1．一审诉辩主张
（1）公诉机关指控称
1）2010年11月至2011年1月间，被告人师某、周某在北京市门头沟区永定镇S1线建设项目房屋拆迁腾退过程中，为达到骗取腾退补偿款之目的，经预谋，形式上办理了离婚手续，后通过柴某（另案处理）介绍，被告人师某与史某（另案处理）、被告人周某与刘某1（另案处理）办理假结婚，骗取腾退补偿款人民币68 900元。
2）2010年11月至2011年1月间，被告人师某、周某在北京市门头沟区永定镇S1线建设项目房屋拆迁腾退过程中，伪造卫星队村110号西院师某1房产，以师某1名义骗取腾退补偿款人民币2 378 837元，其中247 500元用于购买55平方米定向安置房一套。
3）2010年12月至2011年1月间，被告人师某、刘某、李某、祁某等人在北京市门头沟区永定镇S1线建设项目房屋拆迁腾退过程中，伪造卫星队村298号李某房产，以李某名义骗取腾退补偿款人民币1 015 685元，李某用其中的247 500元购买55平方米定向安置房一套，另768 185元交给了祁某。
4）2010年11月至2011年1月间，被告人周某在北京市门头沟区永定镇S1线建设项目房屋拆迁腾退过程中，以提供经营地址与其所腾退房屋地址不一致的北京永定龙聚源汽配商店的营业执照的方式，骗取停产停业综合补助费人民币104 832元。
（2）被告辩称
被告人师某辩称：其离婚与结婚均是真实有效的，卫星队村110号西院是其所有的房产，其对刘某、李某和祁某的诈骗事实并不知情，其不构成诈骗罪。
其辩护人的辩护意见为：1）被告人师某与周某离婚是真实意思表示，其二人分别与史某、刘某1结婚也是合法有效的，认定被告人师某犯诈骗罪的证据不足；2）卫星队村110号西院是经过合法手续审批修建的，该房屋来源合法、权属清楚，认定被告人师某虚构110号西院并骗取拆迁利益的证据不足；3）被告人师某对李某的卫星队村298号房屋拆迁不知情，相关证据均是孤证，且被告人师某并未实际获得任何利益。综上，请求法庭宣告被告人师某无罪。
被告人周某辩称：其没有预谋假结婚诈骗，卫星队村110号西院的房产就是她家的，其没有使用营业许可证骗取拆迁补偿款。
其辩护人的辩护意见为：1）周某离婚、再婚是合法的，其获得的拆迁补偿也符合政策，没有骗取补偿款的犯罪故意；2）指控周某和师某伪造110号西院骗取补偿款证据不足，仅有证人证言，且证言之间有矛盾，被告人没有伪造事实且未参与拆迁补偿过程，所指控的诈骗数额过高；3）被告人周某不存在犯罪行为，其实际持有营业执照，拆迁部门应当给予损失补偿。
被告人刘某对起诉书指控的犯罪事实和罪名不持异议。
其辩护人的辩护意见为：1）被告人刘某没有非法占有目的和虚构、隐瞒事实，刘某犯诈骗罪的证据不足。2）如果认定被告人刘某构成诈骗罪，其具有以下从轻、减轻处罚情节：①被告人刘某系从犯，没有获得任何拆迁利益；②被告人刘某系犯罪未遂，且诈骗赃款已经起获，挽回了国家损失；③被告人刘某系初犯，到案后如实供述事实，态度较好。
被告人李某辩称：对起诉书指控的犯罪事实和罪名不持异议，但其并不知道祁某的房产属于集体财产。
其辩护人的辩护意见为：对指控李某构成诈骗罪没有异议，在量刑方面有以下意见：1）被告人李某认罪态度老实，具有悔罪表现；2）被告人李某系从犯；3）被告人李某系初犯；4）被告人李某属于诈骗未遂；5）被告人李某主观恶性较小，受人误导误入犯罪。综上，请求法庭对其从轻处罚。
被告人祁某对起诉书指控的犯罪事实和罪名不持异议。
其辩护人的辩护意见为：1）被告人祁某系自首；2）被告人祁某系从犯；3）被告人祁某主观恶性小；4）被告人祁某的家属积极代其退缴赃款；5）被告人祁某是初犯、偶犯；6）被告人祁某如实供述犯罪事实。综上，请求法庭对被告人祁某减轻处罚，并建议适用缓刑。

2．一审事实和证据
北京市门头沟区人民法院经公开审理查明：
（1）2010年11月至2011年1月间，被告人师某、周某在北京市门头沟区永定镇S1线建设项目房屋拆迁腾退过程中，为达到骗取腾退补偿款之目的，经预谋，形式上办理了离婚手续，后通过柴某（另案处理）介绍，被告人师某与史某（另案处理）、被告人周某与刘某1（另案处理）办理假结婚，骗取腾退补偿款人民币68 900元。
（2）2010年11月至2011年1月间，被告人师某、周某在北京市门头沟区永定镇S1线建设项目房屋拆迁腾退过程中，伪造卫星队村110号西院师某1房产，以师某1名义骗取腾退补偿款人民币2 378 837元，其中247 500元用于购买55平方米定向安置房一套。
（3）2010年12月至2011年1月间，被告人师某、刘某、李某、祁某在北京市门头沟区永定镇S1线建设项目房屋拆迁腾退过程中，伪造卫星队村298号李某房产，以李某名义骗取腾退补偿款人民币1 015 685元，李某用其中247 500元购买55平方米定向安置房一套，另768 185元交给了祁某。
（4）2010年11月至2011年1月间，被告人周某在北京市门头沟区永定镇S1线建设项目房屋拆迁腾退过程中，以提供经营地址与其所腾退房屋地址不一致的北京永定龙聚源汽配商店的营业执照的方式，骗取停产停业综合补助费人民币104 832元。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证明：
（1）被告人师某的供述与辩解。
（2）被告人周某的供述与辩解。
（3）证人刘某1、史某、柴某、刘某2、范某、师某1、庆某、刘某3、王某的证言。
（4）中共门头沟区纪律检查委员会出具的关于对师某有关问题的初核报告。
（5）门头沟区党员干部违纪违法案件线索移送单。
（6）离婚登记审查处理表、申请离婚登记声明书、离婚协议书、结婚证。
（7）北京市住宅房屋腾退补偿安置协议、住宅腾退补偿情况确认单、永定镇房屋腾退基本情况调查表、宅基地及房屋权属证明公示单和公示结果确认单、人口认定公示结果确认单、北京市住宅房屋腾退评估结果报告及结果通知单、北京市定向安置房购房协议、营业执照、营业面积确认单、企业信息、委托书等师某腾退补偿安置协议档案。
（8）北京市住宅房屋腾退补偿安置协议、拆迁公司住宅腾退补偿情况确认单、宅基地及房屋权属证明公示单和公示结果确认单、永定镇房屋腾退基本情况调查表、人口认定公示结果确认单、北京市住宅房屋腾退评估结果报告和结果通知单、北京市定向安置房购房协议、营业执照、营业面积确认单、企业信息、残疾人证等周某腾退补偿安置协议档案。
（9）交房验收及拆除通知单、支出凭单、邮政储蓄银行交易明细。
（10）交房验收及拆除通知单、支出凭单、建设银行代付汇总清单。
（11）周某建行账户明细、周某理财金账户历史明细清单。
（12）师某理财金账户历史明细清单。
（13）中国邮政储蓄银行有限责任公司北京门头沟区支行出具的历史交易明细。
（14）专项审计报告等。

3．一审判案理由
北京市门头沟区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被告人师某、周某、刘某、李某、祁某在房屋拆迁腾退过程中，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虚构、隐瞒事实，骗取国家房屋腾退补偿款，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均已构成诈骗罪，应依法惩处。北京市门头沟区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师某、周某、刘某、李某、祁某犯诈骗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罪名成立。被告人师某、周某、刘某、李某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主犯；被告人祁某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从犯，且有自首情节，可依法对被告人祁某减轻处罚。被告人祁某到案后主动退缴赃款，当庭自愿认罪，认罪态度较好，具有悔罪表现，可酌情从轻处罚。被告人刘某、李某当庭表示认罪，可酌情从轻处罚。
关于被告人师某、周某及其辩护人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第一起诈骗罪被告人师某、周某不构成犯罪的辩护意见。经查，被告人师某、周某离婚后又分别与他人再婚，其虽然通过民政部门取得了国家正式颁发的离婚证和结婚证，但是根据证人证言和相关书证，二被告人并非真正离婚和再婚，其目的就是利用离婚和再婚的方式骗取国家补偿款。故对被告人师某、周某及其辩护人的该节辩护意见，不予采纳。
关于被告人师某、周某及其辩护人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第二起诈骗罪被告人师某、周某不构成犯罪的辩护意见。根据庭审查明的事实，第一，卫星队村110号西院并非来源于周福购买王某1的住宅；第二，2006规（门）建字0343号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批准被告人翻建房屋5间，而110号西院实际是东房4间，且规划批准的翻建平面图与110号西院拆迁平面图并不一致；第三，卫星队村110号西院房屋测量时周某在场指示房屋位置。综上，被告人师某、周某在该项指控中存在诈骗事实，故对被告人师某、周某及其辩护人的该节辩护意见，不予采纳。
关于被告人师某及其辩护人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第三起诈骗罪不知情的辩护意见。经查，本案其他同案犯的供述和多名证人的证言均证实是师某策划、指使实施了本起犯罪行为。故对被告人师某及其辩护人的该节辩护意见，不予采纳。
关于被告人刘某、李某的辩护人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第三起诈骗罪被告人刘某、李某系从犯和犯罪未遂的辩护意见。第一，被告人刘某、李某明知李某不具有补偿腾退资格而想获取一套安置房，且积极参与拆迁补偿诈骗过程，应当认定为主犯；第二，获得安置房和拆迁补偿款是同一诈骗事实的犯罪结果，在获得补偿款的情况下就已经导致犯罪既遂，虽然安置房还没有实际交付，但不影响整个犯罪既遂的成立。故对被告人刘某、李某辩护人的该节辩护意见，不予采纳。
关于被告人周某及其辩护人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第四起诈骗罪被告人周某不构成犯罪的辩护意见。经查，第一，北京永定龙聚源汽配商店营业执照的经营地点虽然是卫星队村，但根据有关证言和书证，其经营地点不是卫星队村112号；第二，在腾退协议中明确写明停产停业补助费，有周某的签字，而且在营业面积确认单上亦有周某的签名。上述事实表明被告人周某在该项指控中存在诈骗行为，故对被告人周某及其辩护人的该节辩护意见，不予采纳。

4．一审定案结论
北京市门头沟区人民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一款、第四款、第二十七条、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五十六条第一款、第五十五条第一款、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六十四条，作出如下判决：
（1）师某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5 000元。
（2）周某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3 000元。
（3）刘某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二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0 000元。
（4）李某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二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0 000元。
（5）祁某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3 000元。
（6）祁某退缴的人民币770 000元，将其中赃款人民币768 185元发还北京市土地整理储备中心门头沟区分中心，余款1 815元折抵罚金。
（7）师某账户中被冻结的赃款人民币220 237元，周某账户中被冻结的赃款人民币104 832元，发还北京市土地整理储备中心门头沟区分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