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裁判书字号
一审判决书：浙江省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1993）甬刑初字第37号判决书。
二审裁定书：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1993）浙法刑终字第164号裁定书。

2.案由：王某等流氓、俞某3强奸案。

3.诉讼双方
公诉机关：浙江省宁波市人民检察院，检察员高健、代理检察员郭红波。
被告人（二审上诉人）：王某，男，38岁，汉族，浙江省宁波市人，农民。1993年3月6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二审辩护人：刘葆生，浙江省宁波市北仑区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二审上诉人）：俞某，男，30岁，汉族，浙江省宁波市人，农民。1993年3月6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张月玲，浙江省宁波市第二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二审上诉人）：俞某1，女，50岁，汉族，浙江省宁波市人，农民。1993年3月6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张蓉芬，浙江省宁波市第二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俞某2，男，56岁，汉族，浙江省宁波市人，农民。1993年3月6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魏象山，浙江省宁波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胡某，男，23岁，汉族，浙江省宁波市人，农民。1993年3月6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徐性善，浙江省宁波市第二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俞某3，男，25岁，汉族，浙江省宁波市人，农民。1993年3月6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陈阿陆，浙江省宁波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徐某，女，53岁，汉族，浙江省宁波市人，农民。1993年3月6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毛凯红，浙江省宁波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张某，女37岁，汉族，浙江省黄岩市人，农民。1993年3月6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周静尧，浙江省宁波市北仑区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俞某4，男，39岁，汉族，浙江省宁波市人，农民。1993年3月16日因本案被取保候审。
被告人：许某，女，38岁，汉族，浙江省宁波市人，农民。系被告人王某之妻。1993年4月26日因本案被取保候审。
被告人俞某4、许某没有委托辩护人，自己行使辩护权。

4.审级：二审。

5.审判机关和审判组织
一审法院：浙江省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毛尧汀；审判员：钟康树；代理审判员：王玉飞。
二审法院：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王金其；审判员：单照根；代理审判员：董跃进。

6.审结时间
一审审结时间：1993年5月28日。
二审审结时间：1993年10月13日（依法延长审限）。

1.浙江省宁波市人民检察院指控称：
1992年12月中旬，被告人俞某3经人介绍与湖南藉姑娘杨某恋爱。后杨欲终止恋爱，于1993年2月8日18时许趁机离开俞家，被俞某2发现后派人四处追寻。19时许，杨被俞某2大儿子俞某5追回后，被告人俞某3，俞某，胡某、王某、徐某、俞某1、张某等人对杨采用抓头发、打耳光、用鞋底打臀部、摸乳房以及剪头发等方法，进行殴打、侮辱。之后，王某煽动众人，强行将杨的内外衣剥光，用香烟头烫杨的身体，用竹杆捅杨的阴部，用皮带抽打杨的下身，凌辱杨某。王某还指使徐某，将头发塞入杨的生殖器内。接着王某又叫人拿来酒瓶，将带有铁环的酒瓶口塞入杨的生殖器内并灌入黄酒。9日凌晨，被告人俞某2再次侮辱赤身裸体的杨某，当夜，被告人俞某3还强行奸污了杨某。
浙江省宁波市人民检察院认为，被告人王某、俞某、胡某、俞某1、俞某3、徐某、俞某2、张某、俞某4、许某无视法律和社会公德，共同用野蛮残酷手段，摧残、侮辱妇女，影响极坏，后果严重，其行为均已构成流氓罪。流氓犯罪活动危害特别严重，被告人王某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本案主犯。被告人俞某、胡某、俞某1、俞某3、徐某、俞某2、张某、俞某4、许某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本案从犯。被告人俞某3又强行奸污被害人，其行为又构成强奸罪。特提起公诉，请分别予以判处。

2.被告人的答辩及其辩护人的辩护意见：
（1）王某辩称：自己的行为虽构成犯罪，但在共同犯罪中，有些行为是在他人煽动下实施的，不是本案的主犯，请求法庭从轻处罚。
辩护人刘葆生认为：认定王某为本案主犯与事实不符，王没有将酒瓶塞入杨的生殖器内；认罪态度好，请求从轻处罚。
（2）俞某2辩称：打杨某是为了将骗去的钱财要回来；起诉书认定用鞋底打杨的阴部不符合事实。
辩护人魏象山认为：被告人俞某2没有怂恿他人剥杨的衣服；认定俞用鞋底打杨的阴部证据不足。
（3）俞某辩称：脱杨的裤子时，他不在场；去俞家是俞某2叫我去的，要求从轻处罚。
辩护人张月玲认为：俞某系本案从犯；剪头发时俞没有帮过忙。
（4）胡某辩称：剪杨头发时没有帮过忙。用皮带抽杨的下身是在未剥衣服前实施的。
辩护人徐性善认为：胡某系本案从犯，且有投案自首情节；起诉书认定剪杨的头发时帮过忙与事实不符。
（5）俞某1辩称：在往杨的生殖器塞头发、酒瓶时他不在场。
辩护人张蓉芬认为：俞某1没有参与塞头发、酒瓶；其行为应定侮辱罪。
（6）俞某3辩称：对杨实施性行为，杨是自愿的，不应定强奸罪。
辩护人陈阿陆认为：俞某3对杨实施性行为是其父怂恿的，且实施性行为时没有采用暴力、威胁手段，不应定强奸罪。
（7）徐某辩称：她只往杨的阴道塞过头发，并没有打过杨。
辩护人毛凯红认为：徐没有打过杨；塞头发也是王某指使下实施的；徐系本案从犯。
（8）张某辩称：打杨是一时气愤下实施的；剪头时未帮忙。
辩护人周静尧认为：剪杨的头发时张未帮忙。张有立功表现且系本案从犯。
（9）俞某4辩称：在共同犯罪中，犯罪情节轻微，要求从轻处罚。
（10）许某辩称：自己犯罪情节轻微，要求从轻处罚。

1.二审诉辩主张
一审法院判决后，王某、俞某、俞某1不服，上诉于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
（1）上诉人王某诉称：自己没有实施塞酒瓶的行为，也不是本案的主犯，要求从轻处罚。王某的二审辩护人认为：原判认定王某将酒瓶塞入被害人生殖器无证据证实；俞某2的罪行比王某严重；原判竭力夸大王某的罪行，对俞某2则轻描淡写；对王的量刑过重。
（2）上诉人俞某诉称：在往杨某阴道里塞头发时，他没有帮忙；原判量刑过重。
（3）上诉人俞某1诉称：她没有参与脱杨某的外衣，没有参与剪头发及用头发塞被害人的阴道，要求从轻处罚。

2.二审事实和证据
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经审理查明：
1992年12月中旬，俞某3经张某等人介绍与湖南省邵东县19岁女青年杨某相识恋爱，杨随即住在俞家。后杨因故不愿与俞某3继续恋爱，于1993年2月8日晚6时许逃离。俞某2发觉后即派人四处追寻。当晚7时许，俞某2的长子俞某5在宁波市江南公路上将杨追回并带到家中。张某见杨被带回后即打杨耳光并与俞某1一起将杨的外衣剥掉，然后将杨拖至二楼被告人俞某3的房内。俞某2怂恿道：“面部不要打，打下身，头发剪掉点没关系”，在场的王某、俞某3、俞某、胡某、俞某1、徐某、张某等人则先后对杨拉头发，打耳光、用鞋底打臀部以及摸乳房等，进行殴打、侮辱。俞某3拿来一把剪刀剪杨的头发，因杨反抗，只剪下少许，王某见状夺过剪刀，在俞某1、俞某、张某等人的帮助下，将杨的顶部头发剪成“十”字型。接着，俞某3在王某的煽动下将杨的棉毛衫拉破，俞某1、俞某4上前将杨的棉毛衫拉下，王某又将杨的胸罩扯下，致杨上身裸露。尔后，王某、俞某、俞某4、胡某等人分别用香烟火烫杨的手臂、背部等处。王某又煽动众人脱杨的棉毛裤，俞某3便抓住杨的双手，俞某1、张某、俞某及徐某等人强行将杨的内外裤脱掉，致杨全身裸露。张某、俞某1用鞋底打杨臀部，王某用香烟火烫和用竹杆捅杨臀部，胡某用皮带抽杨下身。王某又说：“把头发塞入其阴道内”。俞某3便抓住杨的双手并压住杨上身，俞某、张某、俞某1、许某等人抓脚，王某将从杨头上剪下的头发剪短后交给徐某，徐就将头发塞入杨的阴道。接着，王某又提出用酒摧残杨，胡某便拿来装有黄酒的酒瓶，将酒浇在杨的下身，王某接过酒瓶，在俞某等人的协助下，将带有铁环的酒瓶口塞入杨的阴道并往内灌酒，致杨痛得大声喊叫。王某又提出将辣酱灌入杨阴道，俞某3便去拿来辣酱瓶，后被俞某2阻止。在上述过程中，围观群众达数十人。
2月9日凌晨2时30分许，俞某2又抓住赤身裸体之杨某的脚，用鞋底猛打其臀部和阴部，捏其乳房并进行辱骂。当晚，在俞某2的唆使下，被告人俞某3奸污了被摧残得不敢反抗的杨某。
胡某作案后潜逃在外，于1993年2月14日在其亲属的陪同下向公安机关自首。
上述事实所依据的证据与一审的证据完全相同。

（3）二审判案理由
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认为：
上诉人王某、俞某、俞某1及被告人俞某2、胡某、俞某3、徐某、张某、俞某4、许某公然藐视国家法律、无视社会公德，采用野蛮、残酷手段摧残、侮辱妇女，情节恶劣，危害特别严重，其行为均已构成流氓罪，应依法惩处。王某、俞某2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本案主犯，应从重处罚。俞某、胡某、俞某1、俞某3、张某、俞某4、许某系从犯。被告人俞某3还强行奸污已遭受过摧残的被害人，其行为又构成强奸罪，应一并惩处。上诉人和二审辩护人对原判认定的事实部分提出的异议，经查不能成立，不予采纳。原审人民法院对上述被告人和上诉人的判决并无不当。

4.二审定案结论
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六条第（一）项之规定，作出如下裁定：
驳回王某、俞某、俞某1的上诉，维持原判。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授权高级人民法院核准部分死刑案件的通知》的规定，本裁定即为核准以流氓罪，判处被告人王某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