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部

1.判决书字号
一审判决书：海南省海南中级人民法院（1994）海南法刑初字第76号。
二审判决书：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1994）琼刑终字第57号。

2.案由：王某等流氓、故意伤害、非法买卖枪支和私藏枪支弹药案。

3.诉讼双方
公诉机关：海南省检察院海南分院。
被告人（上诉人）：王某，男，42岁，汉族，海南省澄迈县人，农民。1994年6月5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王晶，海南省维特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上诉人）：王某1，男，20岁，汉族，海南省澄迈县人，农民。1994年6月5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王宏喜，海南维特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符某，男，25岁，汉族，海南省琼山市人，无业。1994年6月5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廖向琦，海南省新世纪律师事务所律师；
云兵，海南省琼山市第二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上诉人）：王某2，男，23岁，汉族，海南省澄迈县人，农民。1994年6月7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吴玉琼，海口市振东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上诉人）：王某3，男，29岁，汉族，海南省澄迈县人，农民。1994年6月9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赖志雄，海南省维特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上诉人）：蔡某，男，28岁，汉族，海南省澄迈县人，农民。1994年6月10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徐立，海南省琼山市第一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杨某，男，17岁（1976年7月21日出生），汉族，海南省澄迈县人，农民。1994年6月8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陈帆，海南省澄迈县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王某4，男，18岁，汉族，海南省澄迈县人，无业。1994年7月19日因本案被逮捕。
被告人王某4未委托辩护人，自己行使辩护权。
被告人（上诉人）：蔡某1，男，26岁，汉族，海南省澄迈县人，农民。1994年7月19日因本案被逮捕。
被告人蔡某1未委托辩护人，自己行使辩护权。
被告人：蔡某2，男，26岁，汉族，海南省澄迈县人，农民。1994年6月5日因本案被逮捕。
被告人蔡某2未委托辩护人，自己行使辩护权。

4.审级：二审、复核审。

5.审判机关和审判组织
一审法院：海南省海南中级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曾繁深；审判员：曾雄；代理审判员：陈建志。
二审法院：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贺伦麒；审判员：黄卫国；代理审判员：李传山。

6.审结时间
一审审结时间：1994年8月30日。
二审审结时间：1994年9月6日。

（二）一审情况

1.一审诉辩主张
（1）海南省人民检察院海南分院指控称
以被告人王某为首，从1988年初开始，先后网罗王某1、王某2、符某、王某3、蔡某、杨某、王某4、蔡某1、蔡某2等人，纠合成流氓集团，为达称霸一方的目的，王某、王某1、符某、王某4等搜集各种刀、剑、斧等凶器，还非法购买各种枪支13支，武装其集团成员，他们以王某的住宅为据点，经常纠集在一起，进行各种流氓活动，从1988年6月至1994年3月间，这个集团的成员在王某的操纵指挥下，或为了保护他们的既得利益，或为了其他个人目的，三五人为一伙，持枪或刀、剑、斧、棍等凶器先后在澄迈县金江、长安、加乐、老城等乡镇寻衅滋事，残害群众，持械将王某5、王某6、王某7、邝某、徐某、陈某等6人打成轻伤，将徐某1、陈某1、徐某2、王某8、陈某2、王某9、钟某等7人打成重伤，有的已成终身残废；还开枪打死后山村村民曾某；开枪追杀、射击富郎村青年王某10及陈某3、李某1等，杀人未遂；勒索刘某、罗某等人的现金8万元人民币；还私揽诉讼，聚集多人武装扰乱施工工地，强迫施工单位交出人民币18万元的所谓“治安管理费”；为笼络集团成员人心，竟纠集同伙多人为作恶多端而被群众打死的同伙邱某扫墓祭奠。据以上事实，海南检察分院认为该案被告人已结成流氓集团，犯有流氓罪、故意伤害罪、非法买卖枪支罪、私藏枪支罪等。在该集团中，被告人王某是该集团的首要分子，王某1、符某、王某2、王某3、蔡某、杨某在该集团犯罪中起主要作用，均为主犯。王某4、蔡某1、蔡某2为从犯。上列犯罪分子犯罪情节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要求依法分别从严惩处。
（2）被告人的答辩及其辩护人的辩护意见
被告人王某除了承认1988年购买一支“六四”式手枪和介绍李某买一支“五四”式手枪外，对起诉书所指控的其余犯罪事实均不承认。其辩护人的辩护意见是：第一，起诉书认定王某11和王某7的伤为轻伤缺乏依据；第二，起诉书指控王某指使杨某等人伤害徐某2、指使王某1等人伤害王某9和辱骂、威胁被害人徐某1的父亲徐某3均缺乏足够证据，应进一步补查清楚；第三，王某向罗某索要7万元的问题事实不清，认定威胁证据不足；第四，王某占用2.18亩土地和到棋隆公司要求赔偿的问题显然属于民事行为，不应以犯罪论。
被告人王某1及其辩护人辩称：第一，王某1的出生日期应为1974年11月4日；第二，王某1于不满14岁所作的案，依法不负刑事责任。满14岁不满16岁作的案中，有些应当负刑事责任，有些不负刑事责任，属负刑事责任的也应依法从轻或减轻处罚。已满16岁不满18岁作的案，应从轻或减轻处罚。第三，在勒索18万元一案和杀害曾某一案中，认定王某1为纠集者缺乏证据。第四，认定王某1参与伤害徐某1及到王英秀家威胁王英秀没有证据。第五，在伤害王某7时，王某1没动手按住王某7，在杀害曾某一案中没有谎称自己是派出所的，也没有人用绳子来捆绑曾某2。第六，有检举他人犯罪线索情形，要求查实。
被告人符某及其辩护人辩称：第一，符某不是本案的主犯；第二，起诉书指控符某充当王某的打手和保镖不属实；第三，在伤害陈某9、陈某10一案中，符某没动手打过人；第四，没有用铁锤伤害到王某11。
被告人王某2及其辩护人辩称：第一，伤害陈某4、徐某、王某9、钟某、陈某的事，王某2未参与；第二，伤害王某6一案，事实不清；第三，王某2坦白交代，认罪态度好，且有检举揭发同案犯的情况，应视为立功表现。
被告人蔡某及其辩护人辩称：在伤害徐某和钟某、陈某两宗案中，蔡某均未参与，无作案时间。
被告人杨某及其辩护人辩称：第一，杨某仅参加第二次殴打王某8，未参加第一次；第二，其他人为邱某拜墓而杨某未参加；第三，杨某不是本案主犯；第四，杨某的出生年龄为1976年7月21日。
被告人王某3及其辩护人辩称：第一，认定王某3犯故意伤害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第二，认定王某3参与伤害徐某、王某8及勒索刘某案缺乏事实根据。
被告人王某4辩称：第一，王某4只参与流氓犯罪活动一次，不属于流氓集团成员；第二，在参与伤害王某10一案中虽然开了枪，但是没有朝王某10开，而是朝天开的枪。
被告人蔡某1辩称：第一，在打钟某时他没有在场；第二，在参与勒索刘某一案中没有亲自收款。
被告人蔡某2辩称：没参与勒索刘某钱财一案，当时自己正被收审，无作案时间。

2.一审事实和证据
海南省海南中级人民法院经公开审理查明：
（1）1988年6月30日上午，澄迈县金江镇的王某11驾驶一辆客运面包车到王宅村路口时，被告人符某无故用手打王某11的面包车，当王下车指责符某时，吕某（另案处理）竟举起铁锤将王的左眼眶砸出血致伤。当吕某欲再打王某11时，被王某5夺下手中铁锤而未果。数天后，被告人王某和符某等人在一茶店里遇上王某5，王某便上前训斥王某5多管闲事，并动手打王某5，符某等人也一涌而上对王某5施以拳脚，将王某5打倒在地，接着符某用粉枪朝王某5开枪，未果。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证明：被害人王某11、王某5的陈述；同案犯吕某（在逃）的证言；同案被告人王某3的口供；被告人符某的供述；现场勘查笔录、现场勘查图、照片；法医鉴定王某11的伤为轻伤；证人王英成的证言。
（2）1988年9月13日，被告人王某1在澄迈二中殴打同学陈某5，遭到校警王某6责打，王某知悉后，便指使王某1、符某、王某3、王某2等人，携带刀、棒闯到二中，砸坏学校办公室大门，将王某6殴打致昏迷后扬长而去。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被告人王某2、王某3的供述；被害人王某6的陈述；证人曾某1、李某的证言；法医鉴定结论为王某6的伤情属轻伤。
（3）1990年4月28日上午，长安镇的王某7在金江镇王宅村路边一茶店里喝茶，被告人王某见后便责问王某7为什么到处说王某的坏话，败坏他的名声。王某7当即否认。在王某的指使下，被告人王某3首先拳击王某7的脸部，接着王某3、符某等人用椅子、拳头殴击王某7，王头部流血逃出店后，三被告人仍不放过，又持石头、木棒追打王某7，致其受伤昏倒在地。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被害人王某7的陈述；有目击证人王某12、王某13的证言；有现场勘查笔录、现场图；有法医鉴定书等证据为证，王某3和王某1也供述不讳。
（4）1990年4月22日晚上，被告人王某的次子王某14（另案处理）与金江镇富郎村人斗殴被打，被告人王某1便纠集被告人王某4、符某、王某3等10余人，携带刀、铲、枪等凶器，乘一辆东风牌汽车窜到富朗村报复。当汽车开到金江镇新桥处，遇上富朗村的青年王某10时，被告人王某1、王某4、符某等分别持长火药枪、“五四”手枪及仿造“六四”手枪与王某3等人一涌而上，持刀、棍、铲殴击王某10，致王左背部、左大腿刀伤和左膝关节处皮肤擦伤。王某10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便跳入桥下水中，上述被告人仍不罢休，持火药枪向王某10射击，击中王面部致伤。随后，被告人王某4也拔出一支“五四”手枪向王某10连开几枪，由于王潜水躲闪及时，才幸免于难。经法医鉴定，被害人王某10的伤属轻伤。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王某10的陈述；证人王某15的证言；被告人王某1和王某3、王某4的供述；现场勘查笔录、现场勘查图和照片；法医鉴定结论为王某10的伤为轻伤。
（5）1990年5月16日晚上7时许，被告人王某1和王某16（另案处理）在王宅村口处，乘坐徐某1驾驶的三轮载客摩托车到县委、二中、电影院等地，在县水电局门口停车后，徐提出付车费，王某16即挥拳猛击其头部、胸部，徐的鼻腔流血用手招架，王某1接着挥拳打徐，并将其抱住，王某16乘机用石头砸徐右眼致破裂。徐当晚被送往医院治疗，右眼球被摘除，终身残废。其父徐某3和亲戚先后多次上门要求王某赔偿，均遭到王某及其打手的威胁和辱骂。王某还恫吓说：你儿子瞎一只眼只值4000元，你要就拿去，不要就算了，如告官，一分钱也不给。因无钱给儿子治病，徐某3违心地在王某起草的“只赔偿4950元，不得向有关部门起诉，否则一切后果由徐承担”的协议上签字而私了。法医鉴定：徐某1右眼已瞎，属重伤。
认定上述事实的根据有：被害人徐某1的陈述；证人徐某3、符某1、徐某4、徐某5的证言；王某起草的赔偿协议书；现场勘查图及医院病历、法医鉴定结论。
（6）1990年7月30日上午，王某姐姐家的猪因糟蹋庄稼，被长安镇后山村人打死。被告人王某1获悉后，便纠集被告人符某、王某2等人，符某、邱某1、邱某各带一支“五四”手枪，王某2带一支仿“六四”手枪，闯到后山村，看见村民曾某2时，王某1等人一涌而上将曾按倒，企图将曾绑架出村。该村群众见状进行盘问时，他们却谎称是派出所的，当被村民识破受到责难时，符某、王某2等四人竟拔出手枪向村民们开枪射击，无辜村民曾某被子弹击中当场死亡，王某1等人仓惶逃跑。事后王某资助王某1、符某等人潜逃。经法医鉴定，曾某是被他人用手枪击中锁骨下动脉，造成大出血休克死亡。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被害人曾某的陈述；证人曾某3、曾某4等的证言及王某1的口供材料；弹壳照片、现场勘查笔录和现场勘查图、法医鉴定结论。
（7）1991年初，因陈某1与王某17要好（王某17与王某有宿怨），王某1曾多次扬言要报复陈某1。同年2月16日晚，王某1邀集王某2蒙面持剑分开寻找陈某1，当发现陈某1与王某18、王某19等人站在金江镇加笼园录像厅外面聊天时，二王即挥剑朝陈某1头部砍去，陈某1手臂被砍伤，后急忙逃避，但二王继续追赶，砍伤陈某1，致陈当场昏迷。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被害人陈某1的陈述；证人王某18、王某19的证言；二被告人亦供认不讳；法医鉴定结论证明陈某1的伤势为重伤。
（8）1991年6月21日下午，被告人杨某和王某14在澄迈县第二中学校园内遇上陈某3时，便持刀追赶陈某3，因陈及时逃脱而未被砍中。当晚8时许，当杨某和王某14在澄迈二中门口又遇上陈时，王某14便持长火药枪朝陈某3开枪，击中陈的左胸部，陈当即倒地，王、杨逃离现场。后来陈经抢救幸免于死，法医鉴定：被害人陈某3被粉药枪铁砂击中胸部，尚有40多粒铁砂留在体内，造成终身残废，属重伤。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被害人陈某3的陈述；证人王某20的证言；被告人杨某的供述；现场平面图、现场照片；法医鉴定结论。
（9）被告人王某与徐某2有宿怨，王多次扬言要打徐。1991年8月12日晚，王某和王某21在王宅村口茶店喝茶时遇见杨某，王某21即纠集杨某等人持刀、斧、剑等凶器，躲藏到徐某2回家的必经之路进行守候，当徐回家时，杨某等蒙面蜂拥而上，朝徐身上乱砍，致徐受伤倒地才逃走，经医院诊断为徐全身多处软组织砍伤、右尺动脉断裂，右手残废。法医鉴定结论为重伤。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被害人徐某2的陈述；证人王某22、王某23的证言；现场图片、医院病历、法医鉴定书；被告人杨某、王某3、王某2的口供等。
（10）1991年，因王某8与被告人王某的仇人要好，王某便多次扬言要教训王某8。同年7月14日晚10时许，被告人王某2在王某的指使下手持“五四”手枪，伙同几人窜到某小食店，对正在吃宵夜的王某8用斧子乱砍，致王某8右肩胛骨开放性骨折，同时王某2还开了一枪，在王治病疗养期间，被告人杨某等人又持斧头砍伤王某8，致左肩胛骨开放性骨折，左第6肋骨骨折。法医鉴定王某8的伤系重伤。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被害人王某8的陈述；证人王某24的证言；现场勘查笔录；医院诊断、法医鉴定；被告人王某2、杨某、王某3的口供。
（11）1991年10月10日晚，王某21因与王某25等人有矛盾，便与被告人王某1纠集王某2、何某、王某26等人，分别蒙面携带刀、剑、斧等凶器，窜到加乐镇电影院外，王某1、王某2、王某21等人将无辜群众陈某2、邝某分别砍成重伤和轻伤，后来，王某2等人又在电影院门外朝慌忙拥出电影院的群众乱打乱砍，将王某25、韩某等人砍伤。在场的民警王某27鸣枪警告才制止住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被害人陈某2、邝某、王某25、韩某等人的陈述；证人王某27、梁某的证言；被告人王某1的供述；法医鉴定结论。
（12）1992年2月18日下午，被告人王某1、王某2、蔡某等人骑摩托车出金江镇王宅村路口时，看见李某1骑自行车路过，王某1告知王某2、蔡某说李某1经常说他们的坏话，便驾驶摩托车载着王某2、蔡某持三支手枪追李某1，李见状及时躲开。王某2、蔡某便拔出手枪朝李某1各开一枪，但未击中。
上述事实有以下证据证实：被害人李某1的陈述；证人王某28和王某29的证言及王某13的证言；被告人王某1、王某2、蔡某的供述。
（13）1994年4月3日晚上，被告人杨某在金江某照相馆门口看见同伙王某26正在殴打陈某4时，便伙同他人共同殴打陈某4。县公安局干警徐某等人闻讯赶到现场制止，王某26拔出“五四”手枪向徐某开枪，击中徐的小腿。经法医鉴定，徐某的伤属轻伤。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证实：被害人陈某4和徐某的陈述；证人廖某、蒙某的证言；被告人杨某的供述；现场勘查笔录、公安机关对弹头的检验结论和法医鉴定结论。
（14）1992年8月4日晚上，被告人王某1纠集蔡某1、何某（另案处理）等人，手持刀、斧等凶器，窜到加乐镇富朗村找人报复，途中遇见该村村民钟某时，被告人王某1等人便持刀、斧砍钟某数刀，砍伤其左肩部、右锁骨部和右腰部，其中左肩峰骨和右锁骨均被砍断。当晚，被告人王某1、蔡某1等人在返回村的途中遇到陈某、陈某6和陈某7等人时，便一拥而上拳打刀砍，陈某6被脚踢伤，陈某的左肩部、右腰部和左环指中节被刀砍伤。经法医鉴定：钟某的伤属重伤，陈某的伤属轻伤。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被害人钟某、陈某、陈某6的陈述；证人陈某7、陈某8及何某的证言；被告人王某1、蔡某1对上述事实供认不讳；伤害钟某、陈某的现场勘查图和照片；法医鉴定结论。
（15）1992年12月3日，被告人王某2、符某、王某14等10余人到加乐镇参加庙会，返回途中车辆抛锚，适逢北统村的陈某9、陈某10等10余人乘坐一辆手扶拖拉机经过，拖拉机上有人问王某2等人是否需要帮忙推车，王某2等人认为是嘲笑自己，遂喝令对方停车，并命令所有的人都下车下跪，被告人符某、王某2等多人用斧头、刀、拳、脚对其逐个殴打。王某2还将陈某9按在地上，猛踩其胸部，还对其威胁道：“你敢呼救，王某两车人马还在后面。”尔后又将拖拉机的轮胎砍破，并砸坏工具箱，才扬长而去。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证明：被害人陈某9、陈某10的陈述；证人陈某11、陈某12等人的证言；被告人王某2、符某的供述；法医鉴定结论。
（16）1993年12月，海南顺安实业公司与澄迈县政府签订合同，承建县政府东门至县电视塔路段1100米的水泥某。被告人王某获悉后多次找该公司经理李某2，无理提出参加合建的要求，被李拒绝。王某恼怒，就指使王某1多次阻拦施工并进行威胁。12月12日李某2安排工人施工，王某闻讯后即叫王某3、杨某通知王某1纠集人去工地制止开工。王某1纠集杨某、王某3、蔡某、蔡某3等人，将三支枪分发给杨某和王某3及蔡某，然后赶到工地，令工人停工，遭拒绝后，王某1鸣枪示威，并用枪强逼铲车司机停机，工地再次被迫停工。在此期间，王某1又打电话到李家，声称如继续施工，就买棺材来装死人。在此情形下，李某2被迫付给王某“劳动酬劳”费18万元，工程方能正常进行。
上述犯罪事实有以下证据证实：被害人李某2的陈述；证人王某30、王某31等人的证言；被告人王某、王某1、王某3、蔡某的供述；现场勘查笔录；双方签署的所谓“商定协议书”以及有关银行的转帐凭据等物证。
（17）1993年8月某日，金江镇女青年王某32借用王某1的朋友王某33的一辆摩托车，由于技术不好，撞在刘某正在牵引坏车的钢丝绳上，致摩托车灯及防护架受损，刘当即表示愿意承担全部修理费。王某1知道此事后，便纠集符某、蔡某、蔡某1等人窜至刘某家，索要2万元，并声称如不给钱，便炸毁刘所在的整条街，并伤害其子。刘被迫付给王某12万元。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被害人刘某及其妻子陈某13的陈述；证人王某34、吴某的证言；王某1出具的收据；四被告人的供述。
（18）1994年3月，王某流氓集团的主要成员之一邱某持刀伤害群众，被群众打死。至清明节，被告人王某等10余人去墓地扫墓，途中，被告人的车队中一辆车撞到某镇青年王某34的自行车尾部，被告人蔡某1、王某1等人即下车追打王某34，并将王某34的自行车扔到桥下摔坏。
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证人李某3、王某35的证言；被害人王某34的陈述；被告人王某、王某1、符某、蔡某、蔡某2的供述。
（19）1990年初，被告人王某交人民币9000元并指使符某、王某3，由洪某（另案处理）带回“五四”、“五九”式手枪各一支。不久，王某将“五九”式手枪卖给老城镇的王某36（另案处理），又以人民币3000元买回一支“五四”式手枪。
上述事实有被告人符某、王某3的口供，洪某的供述及王某的口供证实，各被告人的口供一致，相互印证。
（20）1991年10月，被告人王某4通过刘军以人民币3400元向儋州一青年买两支“五四”式手枪。1992年8月，又以人民币2500元从他人手中买回一支“五四”式手枪。破案后枪支弹药全部追回。
上述事实有王某4的口供、刘军的证言及缴获的三支手枪为证。
（21）1990年至1994年上半年间，被告人王某先后分别指使符某、蔡某、王某3藏匿所买的枪支。被告人王某1、符某、王某2、蔡某、蔡某2还先后分别携带仿造的“六四”式手枪三支、“五四”式手枪二支和“五九”式手枪一支用于作案，并将枪藏放在王某家里。破案后，缴获二支“五四”式手枪、子弹27发、“五九”式手枪子弹15发和260发步枪子弹。
上述事实有被告人王某1、符某、蔡某、王某3、王某2、蔡某2的口供及王某的口供和收缴的枪支弹药为证。

3.一审判案理由
海南省海南中级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王某、王某1、符某、王某2、王某3、蔡某、杨某、蔡某1、蔡某2系流氓集团，其成员均构成流氓罪；此外，被告人王某、符某、王某3、王某4构成非法买卖枪支罪；被告人王某1、王某2、符某、蔡某、蔡某2构成私藏枪支罪；被告人王某1、王某2、杨某构成故意伤害罪。其主要理由是：
（1）被告人王某、王某1、符某、王某2、王某3、蔡某、杨某、王某4、蔡某1、蔡某2等人经常纠集一起，主要进行流氓犯罪活动，同时也进行故意伤害、非法买卖枪支弹药等犯罪活动，其主要成员基本固定，有明显的首要分子，多次有预谋有组织地进行犯罪活动，对社会造成的危害及其具有的性质都很严重，应以流氓集团论，从重判处。被告人王某、王某1起组织、指挥作用，是流氓集团的首要分子；被告人符某、王某2、王某3、杨某、蔡某在进行流氓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流氓集团的主犯；被告人王某4、蔡某1、蔡某2在流氓犯罪活动中起次要作用，是流氓集团的从犯。
（2）被告人王某、符某、王某3、王某4还非法买卖枪支，主观上有买卖枪支的故意，客观上实施了买卖枪支的行为，构成非法买卖枪支罪，其中王某和符某非法买卖的枪支用于作案，造成危害社会的后果，应从重处罚。
（3）被告人王某1、王某2、符某、蔡某、蔡某2还私藏枪支，其主观上具有隐藏枪支的故意，客观上实施私藏枪支拒不交出的行为，违反了国家的枪支管理法规，构成私藏枪支罪。
（4）被告人王某1、王某2、杨某在流氓犯罪过程中伤害他人，既有伤害他人的故意，又有伤害他人的行为，并造成他人重伤的结果，构成故意伤害罪，应与流氓罪并罚。

4.一审定案结论
海南省海南中级人民法院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六十条、第一百三十四条、第一百一十二条、第一百六十三条、第二十二条、第二十三条、第二十四条、第十四条、第五十三条、第五十二条、第六十条、第六十四条、第三十一条和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严惩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的决定》第一条第（一）、（二）、（四）项，作出如下判决：
（1）王某犯流氓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非法买卖枪支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2）王某1犯流氓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私藏枪支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3）符某犯流氓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非法买卖枪支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犯私藏枪支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4）王某2犯流氓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犯私藏枪支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5）蔡某犯流氓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私藏枪支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6）王某3犯流氓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非法买卖枪支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7）杨某犯流氓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决定执行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8）蔡某1犯流氓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9）王某4犯流氓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非法买卖枪支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决定执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10）蔡某2犯流氓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犯私藏枪支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二年。

（三）二审诉辩主张
海南省海南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宣判后，被告人王某、王某1、符某、王某2、蔡某、王某3、蔡某1不服，上诉于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被告人王某上诉辩称，不是流氓集团的首要分子；部分犯罪事实不清；犯罪情节并非特别严重，量刑过重。
被告人王某1上诉认为，认定其为流氓集团首要分子，证据不足；只是一般性地参与、实施犯罪行为；量刑偏重。
被告人符某上诉提出，部分犯罪事实有出入；犯罪情节不是特别严重，不是主犯，量刑过重。
被告人王某2上诉辩称，其能够坦白交待，揭发同伙，有立功表现，要求从轻判处。
被告人蔡某上诉否认主犯地位，认为参与作案的次数较少，危害后果不大，量刑过重。
被告人王某3上诉认为，认定其为流氓集团主犯，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检举揭发他人犯罪，有立功表现；判处死刑，量刑不当。
被告人蔡某1上诉要求改判其为有期徒刑。

（四）二审事实和证据
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理查明：
被告人王某，自1988年起，开始承包建筑工程，获取巨额利润。但是，随着经济上的暴富，王某的主观恶性逐渐膨胀，产生了逞强霸道的思想意识。为了称霸一方，扩大影响，显示实力，王某及其长子王某1利用宗族、血缘、同学、朋友等关系，以金钱和物质利益为诱饵，先后纠集符某、王某2、蔡某、杨某、王某3、王某4、蔡某1、蔡某2等被告人以及王某26、邱某1、何某1、王某21、王某39、吕某（均在逃）、何某（另案处理）等，聚拢在王某、王某1的周围。尤其是符某、王某2、蔡某、王某3、王某26、杨某等人，经常食宿在王某家中，听命于王某和王某1。从而，以王某和王某1为核心，形成一个流氓集团。为武装集团成员，王某一方面出资非法购买枪支，另一方面指使集团成员私藏枪支弹药，共计购买、私藏“五四”式、“五九”式、仿“六四”式手枪12支，子弹300余发。同时，搜集了刀、剑、斧等凶器一批。凭借这些作案工具，王某、王某1及其集团成员，多次有组织、有预谋地或为王某泄私愤，聚众行凶重伤他人；或为王某家庭的非法利益，强拿硬要，打死打伤他人；或寻衅滋事，残害无辜，严重扰乱公共场所秩序。被告人王某为了使其本人和集团其他成员逃避法律制裁，处心积虑，千方百计通过各种渠道贿赂某些国家工作人员，为虎作伥。因此，王某及其流氓集团的成员，长期逍遥法外，即使被关押，也能够担保获释。被害群众只能忍气吞声，接受“私了”。王某流氓集团更加有恃无恐，甚至开设赌场。尤为严重的是，光天化日之下，王某流氓集团以武力阻挠已在施工的工程进行，意欲取代司法机关维护社会治安的职能，强行索取所谓“治安管理费”。其成员邱某，因作恶多端，持刀残害群众，被群众当场打死后，王某竟然带领流氓集团成员前往祭奠，并发放“安抚费”，犯罪气焰十分嚣张。经查证属实的该集团的具体犯罪事实如下：
1.1988年6月30日上午，金江镇个体运输司机王某11驾驶一辆客运面包车，途经王宅村路口时，被告人符某无故用手拍打其车。当王某11下车指责符某时，吕某（在逃）竟举起铁锤将王某11的左眼眶砸出血，致其受伤。当吕某欲再打王某11时，被在场的王某5夺下铁锤而未果。数天后，被告人王某和符某、吕某等人在一茶店里喝茶，遇见王某5。王某便训斥王某5多管闲事，并动手打了王某5。符某、吕某等人见状也一拥而上，对王某5施以拳脚，将王某5打倒在地。接着符某用粉枪（只装引信，未装铁砂）朝王某5开了一枪。
上述犯罪事实，有被害人王某11、王某5的陈述证实；有现场目击者王某37、王某38的证言佐证；被告人符某、王某及同案人吕某亦供认不讳，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和被告人口供相互一致，足资认定。
2.1988年9月13日，被告人王某1（此时王某1未满14岁）在澄迈二中殴打同学陈某5，遭到校警王某6责骂。王某知悉后，便指使王某1、符某、王某3、王某2携带刀、棍，闯到二中，砸坏办公室大门，将王某6殴打致昏迷后，扬长而去。经法医鉴定，被害人王某6属轻伤。
上述犯罪事实，有被害人王某6的陈述证实；有现场目击证人曾某1、陈某5、李某4的的证言证实；被告人王某1、符某、王某2、王某3亦供认不讳，且相互一致。王某3、王某2并且证实，此次犯罪系王某指使。因此，事实清楚，证据充分。
3.1990年4月28日上午，长安镇村民王某7在金江镇王宅村路边一茶店里喝茶。王某见到王某7后，便责问王某7为什么到处说王某的坏话，败坏他的名声。王某7当即否认。在王某的指使下，被告人王某3首先拳击王某7的脸部，而后，王某3、王某1、符某、黄逢进（在逃）用椅子、拳头殴击王某7。王某7头部流血逃出茶店后，王某1、符某、王某3又持石头、木棍继续追赶殴打，直到王某7受伤倒地，方才罢手。
上述犯罪事实，有被害人王某7的陈述证实；有被告人王某1、符某、王某3的口供印证；现场目击证人王某13、王某38及被害人王某7均证实，殴打王某7是受王某指使，证据确凿。
4.1990年4月22日晚，被告人王某的次子王某14（在逃）与金江镇富郎村人斗殴被打伤，被告人王某1便纠集被告人王某4、符某、王某3等10余人，携带刀、铲、枪等凶器，乘一辆东风牌汽车窜到富朗村报复。当汽车开到金江镇新桥处，遇上富朗村的青年王某10时，被告人王某1、王某4、符某等分别持长火药枪、“五四”式手枪及仿造“六四”式手枪与王某3等人一拥而上，持刀、棍、铲殴打王某10，致王某10左背部、左大腿刀伤和左膝关节处皮肤擦伤。王某10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便跳入桥下水中，上述被告人仍不罢休，持火药枪向王某10射击，击中王某10面部致伤。随后，被告人王某4也拔出一支“五四”式手枪向王某10连开几枪，由于王某10潜水躲开，才幸免于难。经法医鉴定，被害人王某10面部中铁砂数粒，属轻伤。
上述犯罪事实，有被害人王某10的陈述及现场目击证人王某15的证言证实；有被告人王某3、王某1、符某、王某4的口供证实；有法医鉴定结论佐证。被告人王某4、王某3供认此次作案的纠集者是王某1，王某1对此也供述在案。因此，事实清楚，证据充分。
5.1990年5月6日晚上7时许，被告人王某1和王某16（在逃）在王宅村口处，乘坐徐某1驾驶的三轮摩托车到县委、二中、电影院等地。在水电局门口停车后，徐某1提出要车费，王某16即挥拳猛击其头部、胸部，徐某1的鼻子流血用手招架，王某1接着挥拳打徐，并将其抱住，王某16乘机拿石头砸徐某1右眼致其破裂。徐某1当晚被送往医院治疗，右眼球被摘除。其父徐某3和其亲属县司法局某副局长、某派出所所长，先后多次上门要求王某赔偿，均遭到王某及其打手的威胁和辱骂。王某还恫吓说：这事由我们私下处理，不要上告，你告也告不下，你儿子瞎一只眼只值4000元，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如告官，一个钱也不给。因没钱给儿子治病，徐某3违心地在王某起草的“只赔偿4950元，不能向有关部门起诉，否则一切后果由徐全部负责”的协议上签字私了。经法医鉴定，徐某1右眼已失明，属重伤。
上述犯罪事实，有下列证据证实：被害人徐某1陈述被王某16、王某1拳打脚踢，后王某1将其抱住，王某16用石头砸其眼睛的经过。徐某1的陈述与王某1的供述相互吻合。证人徐某3、符某1、徐某4证实，多次上门要求王某赔偿，遭到王某的威胁，徐某3迫于无奈，违心和王某签定私了协议。因此，事实清楚，无可辩驳。
6.1990年7月30日上午，王某姐姐家的猪因糟蹋庄稼，被长安镇后山村人打死。被告人王某1获悉后，便纠集被告人符某、王某2、邱某1、邱某等人，符某、邱某1、邱某各带一支“五四”式手枪，王某2带一支仿“六四”式手枪，闯到后山村，看见村民曾某2时，王某1等人一拥而上将曾按倒，企图将曾扭架出村。该村群众见状进行盘问时，他们却谎称是派出所的，当被村民识破受到谴责时，符某、王某2、邱某1、邱某4人竟拔出手枪向村民们开枪射击，无辜村民曾某被子弹击中当场死亡，王某1等人仓惶逃离现场。事后王某资助王某1、符某等人潜逃。王某1从江西潜回加乐镇效古村蔡某家躲藏期间，王某将一支“五四”式手枪给蔡某转交王某1使用。经法医鉴定，曾某是被他人持手枪击中锁骨下动脉，造成大出血休克死亡。
上述犯罪事实，有现场目击者曾某2、曾某3、曾某4等的证言证实；有法医鉴定结论为凭；被告人符某、王某1、王某2对犯罪经过供认不讳，且相互吻合；被告人王某2供述此次犯罪的纠集、组织是王某1；被告人王某1供认曾对王某2说其姑妈家的猪被打死了，要去处理。证人证言、法医鉴定结论与被告人口供相互一致，相互印证。
7.1991年初，被告人王某1对王某2说，陈某1与王某17要好（王某17曾砍伤王某），要报复陈某1。同年2月16日晚，王某1纠集王某2分别蒙面，持剑寻找陈某1，当发现陈某1站在金江镇加笼园录像厅外面时，王某1、王某2持剑向陈某1头部砍去，陈某1招架中被砍伤手臂后急忙逃避。二被告人紧紧追赶，并连续砍中陈某1多剑，致其当场昏迷。经法医鉴定：被害人陈某1鹰咀骨被砍断致残，属重伤。
上述犯罪事实，有被害人陈某1对当晚被砍伤经过的陈述和现场目击证人王某18、王某19的证言证实；有法医鉴定结论佐证；被告人王某1、王某2供认不讳，且多次口供稳定一致，足以认定。
8.1991年6月21日下午，被告人杨某和王某14（在逃）在澄迈县二中校园内遇上陈某3时，便持刀追赶陈某3，因陈及时逃脱而未被砍中。当晚8时许，当杨某和王某14在二中门口附近再次遇上陈时，王某14便持长火药枪朝陈某3开枪，击中其左胸部，致陈某3中弹倒地，王某14、杨某逃离现场。被害人陈某3被送往海南省人民医院抢救治疗，经手术，从体中取出部分铁砂丸，尚有40多粒铁砂留在体内。经法医鉴定：被害人陈某3属重伤。
以上犯罪事实，有如下证据证实：被害人陈某3陈述当晚被王某14、杨某持刀砍杀，后被王某14开枪击中的事实经过；现场目击者王某20的证实王某14等追赶陈某3，并听到枪声的证言；被告人杨某供认其用刀砍陈某3及王某14开枪射伤陈某3的犯罪事实；澄迈县医院放射线检查报告单，证实陈某3左胸部壁软组织尚有48粒粉枪弹；法医鉴定结论证实，陈某3被散弹枪击中胸部，属重伤。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被告人口供及法医鉴定结论相互吻合一致。证据确实充分。
9.被告人王某对徐某2有成见，怀恨在心，多次扬言要打徐。1991年8月12日晚，王某和王某21（在逃）在王宅村路口茶店喝茶时遇见被告人杨某，王某21即纠集杨某等几人持刀、斧、剑等凶器，窜到县工商局门前埋伏守候，当徐某2回家经过此地时，杨某等人蒙面蜂拥而上，朝徐身上乱砍，致徐受伤倒地才逃离现场。徐某2全身头、胸、背、肢体多处软组织被砍伤，左尺动脉断裂。经法医鉴定，徐某2的伤属重伤。
上述犯罪事实，有被害人徐某2的陈述证实，徐某2认出凶手之一是杨某；有证人王某22、王某23的证言证实；有被告人杨某详细交待砍伤徐某2经过的口供；被告人王某2证实王某多次声称要打徐某2；有法医鉴定结论佐证。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
10.被告人王某因与王某17有矛盾，王某17又与王某8甚好，因此，王某多次表示要打王某8。1991年7月14日晚10时许，被告人王某2手持“五四”式手枪，其同伙持斧头，窜到金江镇政府对面的小食店，朝正在吃东西的王某8乱砍，致其右肩胛骨开放性骨折。王某2还开了一枪，未中。同年7月31日晚8时许，王某8从医院回家的途中，又被被告人杨某及同案人王某21等人持斧头砍中，致左肩胛骨开放性骨折，左第6肋骨骨折。经法医鉴定，王某8的伤属重伤。
以上犯罪事实，有被害人王某8的陈述证实；有被告人王某2、杨某的口供证实，其供述作案的时间、地区、使用的作案工具、砍伤的部位、伤害的过程及细节，与王某8陈述相一致；王某2供述王某扬言要收拾王某8，并说要把他打残；王某3供述了王某指使其找王某21、杨某打王某8的事实；法医鉴定结论证实王某8被砍致重伤。证据确凿。
11.1991年10月10日晚，王某21因与王某25等人有矛盾，便与被告人王某1分别纠集王某2及同案人何某（另案处理）、何某1、王某39、王某26（在逃）等人，分别蒙面携带刀、斧、剑等凶器，窜到加乐镇。在加乐电影院外，王某1等人将无辜群众陈某2腹部刺穿，后王某1、王某21等人又冲入正放映电影的加乐电影院里，将邝某右手尺骨砍断。王某2等人在电影院门口朝慌乱拥出电影院的群众乱打乱砍，将王某25、韩某等人砍伤。这时民警王某27鸣枪警告，王某1等人才逃离现场。经法医鉴定，被害人邝某的伤属轻伤，被害人陈某2的伤属重伤。
上述犯罪事实，有被害人陈某2、王某25、邝某、韩某的陈述证实；有现场目击者梁某、王某27的证言相互印证；被告人王某1、王某2及同案人何某均供认不讳；王某2、何某同时供称本案的纠集者是王某1和王某21；有法医鉴定结论辅证。证据确实充分，足以认定。
12.1992年2月18日下午，被告人王某1、王某2、蔡某驾驶摩托车出金江镇王宅村路口时，看见李某1骑自行车路过，王某1即对王某2、蔡某说，李某1经常说他们的坏话。随后掉转摩托车追赶李某1，李某1见状迅速逃走。王某2、蔡某分别拔出“五四”式手枪，朝李某1各开一枪.均未中。李某1逃脱后，王某2还朝天开了一枪。
以上犯罪事实.有被害人李某1的陈述证实；有现场目击证人王某28、王某29的证言证实；被告人王某1、王某2、蔡某均一致供述，且口供内容与被害人陈述及证人证言相吻合；王某2、蔡某同时供述王某1对他们讲，李某1说他爸爸的坏话，上去揍他。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13.1994年4月3日晚上，被告人杨某在金江镇“真善美”照相馆门口处，看见同伙王某26正在殴打陈某4时，便伙同他人冲上去共同殴打陈某4致伤。澄迈县公安局巡逻队员徐某等人，闻讯赶到现场制止，王某26拔出一支“五四”式手枪向徐某开枪，击中徐某的小腿。经法医鉴定，徐某的伤属轻伤。
前述犯罪事实，有被害人徐某的陈述证实；有证人王某40、蒙某、刘某5、黄某的相同一致的证言证实；被告人杨某、蔡某、王某3交待了杨某、王某26殴打陈某4及王某26开枪击中徐某的经过。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及被害人口供相互吻合，足资认定。
14.1992年8月4日晚上，被告人王某1纠集蔡某1、何某等人，手持刀、斧等凶器，窜到加乐镇找富朗村人报复，在加乐镇遇见钟某时，被告人王某1等人便持刀、斧砍钟某数刀，砍伤钟某左肩部、右锁部和右腰部，其中左肩峰骨和右锁骨均被砍断，钟某拼命逃脱。当晚，被告人王某1、蔡某1等人在返回效古村路经昌尾村外公路时，遇到陈某、陈某6等人路过，被告人蔡某1便喊打，并与同伙多人一拥而上拳打刀砍，陈某6被拳打脚踢致伤，陈某的左肩部、左腰部和左环指中节背侧，被打砍伤。经法医鉴定，钟某的伤属重伤，陈某的伤属轻伤。
上述犯罪事实有被害人钟某、陈某的陈述证实；有证人陈某8、陈某6、陈民岛的证言证实；被告人王某1、蔡某1对砍伤钟某及陈某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蔡某1供认此次作案的纠集者是王某1，但殴打陈某是蔡某1本人指使；有法医鉴定结论佐证。因此，证据确实充分。
15.1992年12月3日，被告人王某2、符某、何某1、王祝明等10余人到加乐镇加志村参加庙会，返回路上，因车辆坏了正在修理，加乐镇北统村的陈某9、陈某10等10余人乘坐一辆手扶拖拉机路过，车上有人问王某2等人是否需要人帮忙推车，王某2等人却认为是嘲笑他们，就喝令对方停车，责令手扶拖拉机上的人全部下车跪下。被告人符某、王某2等多人用斧头、刀、拳、脚对其逐个殴打。王某2还将陈某9按在地上，然后踩其胸部，陈等受害人呼喊“救命”！王某2等人狂叫：“谁敢救，王某两车人马还在后面。”尔后又将拖拉机的轮胎砍破，砸坏机车才扬长而去。
上述犯罪事实有被害人陈某9、陈某10的陈述证实；被告人王某2、符某亦供述在案。被害人陈述、被告人口供关于作案的时间、地点、使用的作案工具、殴打的具体情节等，相互一致，足以认定。
16.1993年12月，海南顺安实业公司与澄迈县政府签订合同，承建县政府东门至电视塔路段1100米的水泥大道。被告人王某获悉后，多次找该公司经理李某2，无理提出参股合建，否则不准开工。李某2不从。被告人王某便指使王某1多次阻拦工程施工。王某1还两次打电话到李某2家进行威胁，称如继续施工，就买棺材装死人。同年12月12日，李某2安排施工员王某30带领工人施工。王某闻讯后，指使王某3、杨某通知王某1找人上工地制止开工。王某1率领杨某、蔡某、王某3、蔡某3（在逃）等人，蔡某拿出三支手枪，分别交王某3、杨某各一支，自己携带一支，然后乘坐两辆摩托车赶到工地。王某1强令工人停工，王某30不从，蔡某等三人拔出手枪，王某1接过蔡某手中之枪发了一枪，并用枪指着铲车司机责令停车，工地被迫停工。李某2被迫找王某“协商”，同意给王某付“治安管理费”人民币18万元，于同年12月25日与王某签订“协议”，分二次将18万元转入王某的帐户后，方动工。
上述犯罪事实，有如下证据证实：被害人李某2及证人蔡某4证实，李某2承揽工程后，王某及王某1多次强行要求入伙；证人蔡某4、王某30证实王某1、王某3、蔡某持枪威胁、阻拦施工的经过；被告人王某1多次供述曾打电话到李某2家进行威胁，其口供与李某2之妻的证言相吻合；李某2的“顺安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的转帐支票及王某的私人帐户进帐单，均证实李某2支付王某人民币18万元；被告人王某1、王某3、蔡某、杨大权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王某3同时供述是王某让其通知王某1等人前去阻拦施工的。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被告人口供及书证等证据完全吻合，证据确实充分。
17.1993年8月的一天，女青年王某32驾驶一辆摩托车，撞在刘某用手扶拖拉机牵引货车的钢丝绳上，损坏了摩托车的车灯。被告人王某1知道后，借机纠集符某、蔡某、蔡某1等人，多次窜至刘某家，以炸毁房子和伤害其家人相威胁，无理要求刘某赔偿人民币2万元。强行索要的2万元，被王某1挥霍。
以上犯罪事实，有如下证据证实：被害人刘某、陈某13陈述被王某1等人威胁及支付2万元人民币的经过；证人吴某证实被损坏的摩托车全部修理费用仅762元，并证实王某1曾称如果不赔偿2万元，就打死刘某；证人王某33（摩托车主）证实，摩托车肇事当晚就与刘某商定，由刘负责修理，并未委托王某1出面解决，王某1也分文没给王某33；被告人王某1、蔡某、符某、蔡某1亦供认不讳，且相互一致。因此，事实清楚，证据充分。
18.1994年3月，被告人王某流氓集团成员之一邱某在文儒乡持刀残害群众，引起公愤被群众打死。清明节那天，被告人王某与被告人符某、王某1、杨某、蔡某、蔡某2和何某1、王某14、邱某1、蔡某5、等人，由摩托车开道，王某偕同其前妻乘坐“本田”小轿车到文儒乡邱某坟地去祭奠。途中，他们车队中一辆摩托车撞在加乐镇青年王某34的自行车尾部，以王某34骑车挡道为借口，王某1、蔡某1等即追打王某34，并将王某34的自行车扔到桥下摔坏。
上述事实，有如下证据证实：被害人王某34陈述案发的起因及被殴打的经过；被告人王某1、蔡某1供述殴打王某34的过程，并供认当听到王某34说是王某的亲戚时，他们才罢手。被害人陈述与被告人口供相互一致，足资认定。
19.1990年初，被告人王某交9000元人民币给符某，并指使符某、王某3由洪某（另案处理）带领到八所，通过美亭乡的姜某（另案处理）买回“五四”、“五九”式手枪各一支。不久，王某将“五九”式手枪卖给老城镇的王某35（另案处理），又以人民币3000元买回一支“五四”式手枪。
1991年10月，被告人王某4通过刘某以人民币3400元向一儋州男青年买两支“五四”式手枪。1992年8月，又以人民币2500元买了一支“五四”式手枪。破案后追回“五四”式手枪三支，子弹22发。
此外，1990年至1994年上半年间，被告人王某先后分别指使符某、蔡某、王某3藏匿其所买的枪支。被告人王某1、符某、王某2、蔡某、蔡某2还先后分别携带仿“六四”式手枪三支、“五四”式手枪二支和“五九”式手枪一支，用于作案，并将枪藏在王某家中、柴房里、树上、石头堆中以及海口、加乐镇效古村等处。破案后，缴获“五四”式手枪二支子弹27发、“五九”式手枪子弹15发和260发步枪子弹。
上述犯罪事实，有如下证据证实：被告人王某、王某3、王某4、符某供认非法购买枪支的经过，被告人口供与证人洪某的证言相一致。被告人王某1、符某、王某2、蔡某、杨某分别供述王某家中藏有“五四”式手枪二支、“五九”式手枪一支、仿“六四”式手枪三支，并供述枪支为王某所有及枪支去向。且有追缴的枪支弹药为证。事实清楚，证据充分。

（五）二审判案理由
以被告人王某、王某1为首的流氓集团，自1988年6月至1994年3月间，共计实施流氓、故意伤害等严重犯罪18宗，非法买卖和私藏各种枪支12支，子弹300余发。作案中，杀死1人，重伤7人，轻伤5人，索取财物20万元。原审判决认定的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性准确。被告人王某、王某1、符某、王某2、蔡某、王某3、蔡某1上诉提出的所谓部分犯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理由，均不能成立。
被告人王某、王某1、符某、王某2、蔡某、王某3、杨某、王某4、蔡某1、蔡某2目无国法，公然组成流氓集团，携带枪支弹药及刀、剑、斧等作案凶器，寻衅滋事，残害无辜，强拿硬要，称霸一方，严重危害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严重扰乱和破坏了社会公共秩序。犯罪手段特别残忍，情节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应依法严惩。
被告人王某、王某1上诉否认其流氓集团首要分子地位。经查，被告人王某、王某1以金钱和物质利益为诱饵，纠集流氓集团成员，指使、策划和组织实施犯罪。被告人王某非法购买枪支，指使集团成员私藏枪支弹药，武装集团成员。同时，用各种非法手段使其集团逃避法律制裁。被告人王某还直接实施犯罪二宗，打伤一人，勒索人民币18万元。指使他人实施犯罪五宗，致二人重伤。威逼被害人私了案件二宗。被告人王某1，直接纠集指挥犯罪，被告人王某的犯罪意图大部分是通过王某1组织实施的。被告人王某1参与作案12宗，其中持枪作案三宗、持刀剑作案三宗，参与致死一人，重伤4人，索取财物20万元。因此，被告人王某、王某1均是该流氓集团的首要分子。王某、王某1所谓不是首要分子的上诉理由，纯属狡辩，不予采纳。但被告人王某1不满14岁的一次作案，依法不认为是犯罪。不满18岁以前实施的犯罪，应依法从轻处罚。
被告人符某、王某2、蔡某、王某3上诉均称不是主犯。经查，被告人符某、王某2、蔡某、王某3长期食宿在王某家中，是流氓集团中的稳定成员，也是主要流氓犯罪的直接实施者。被告人符某参与作案8宗，其中，持枪作案三宗，打死一人，勒索财物2万元，非法买卖枪支二支。被告人王某2参与作案7宗，其中，持枪作案三宗，持刀、剑作案二宗，参与杀死一人，重伤二人。被告人蔡某参与作案四宗，其中，持枪作案二宗，勒索财物20万元，私藏枪支三支。被告人王某3参与作案四宗，其中，持枪作案一宗，参与索取财物18万元，非法买卖枪支二支。被告人符某、王某2、蔡某、王某3，在流氓集团中均起主要作用，均是主犯。其上诉理由皆不能成立，不予支持。
被告人蔡某1上诉称，判处无期徒刑，量刑过重。经查，被告人蔡某1参与作案三宗，殴打无辜群众二人并致一人轻伤，参与索取财物2万元。判处无期徒刑并无不当。其上诉无理，应予驳回。
被告人王某3、王某2上诉认为，检举揭发他人犯罪，有立功表现。经查，被告人王某3检举揭发他人犯罪属实，应认定为立功，该上诉理由应予采纳，可以从轻处罚。被告人王某2，虽能坦白交待，揭发同伙，认罪态度较好，但不能视为立功，且流氓犯罪的情节特别严重，其上诉无理，不予支持。

（六）二审定案结论
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六条第（一）、（二）项，作出如下判决：
1.驳回王某、王某1、符某、蔡某、王某2、蔡某1上诉，维持原判。
2.维持海南中级人民法院（1994）海南法刑初字第76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对杨某、王某4、蔡某2的定罪量刑。
3.撤销海南中级人民法院（1994）海南法刑初字第76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对王某3的量刑部分，维持同一判决对被告人王某3的定罪。
4.王某3犯流氓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非法买卖枪支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决定执行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依法授权高级人民法院核准部分死刑案件的规定，本判决并为核准以流氓罪判处王某、王某1、符某、王某2、蔡某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判决。

（七）解说
王某等10人流氓犯罪集团案是社会各界普遍关注、震惊全国的一桩大案。对该案的审理从一审到二审都是正确的。其中，有以下两点值得强调：
首先，是本案的定罪问题。被告人王某从1988年起开始承包建筑工程，获取巨额利润，随着经济上的暴富，王某的主观恶性逐渐膨胀，产生了逞强霸道的思想意识。为了称霸一方，王某及其长子王某1利用宗族、血缘、同学、朋友等关系，以金钱和物质利益为诱饵先后网罗了符某等数十人，凭借非法购买的枪支和收集的刀、斧、剑等凶器，多次有组织、有预谋地进行犯罪活动，或为王某泄私愤聚众行凶，重伤他人；或为王某家庭的非法利益，强拿硬要，勒索钱财，打死打伤他人；或寻衅滋事，残害无辜，严重地扰乱了社会公共秩序，已形成了以王某、王某1为核心的犯罪集团。如果孤立地看待某一成员或某一段时间里所实施的某一宗案件，很难用一个罪名来概括这个集团的犯罪性质，因为有的属流氓闹事，有的属行凶伤人，还有的是买卖和收藏枪支，有的属于敲诈勒索。审判机关后来统一认识，从宏观上把握住了整个犯罪集团的性质，又从历史的连续性上看待各成员在犯罪集团中的地位、作用，所以，一、二审法院对王某一伙人的犯罪集团定性为流氓犯罪集团，同时对于一些成员在流氓犯罪过程中又实施了其他犯罪的，另行定罪。这样定性既能体现该案整体的统一性，又兼顾到了各被告人的特殊性，既不重复追究，又不会漏掉犯罪，既合乎法律，又符合案情。
其次，本案一、二审证据充分，量刑准确。在由10人组成的犯罪集团中要准确地区别和划分各被告人的地位和作用，从而解决刑事责任问题，并非易事。在审理中要对20多起犯罪进行逐一认定，也需作大量工作。一、二审法院经审理认为：王某、王某1指使、策划、组织甚至直接实施流氓犯罪活动，是流氓集团的首要分子，符某、王某2、蔡某、杨某、王某3是流氓集团中的固定成员，也是主要流氓犯罪的直接实施者，是主犯；王某4、蔡某1、蔡某2在流氓犯罪中起次要作用，是从犯。经两审终审，以流氓罪判处王某、王某1、符某、王某2、蔡某等5名犯罪分子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杨某因犯罪时未满18周岁，被判处死缓；王某3被拘捕后因检举揭发他人犯罪而有立功表现，被处以死缓。对这个流氓集团成员所犯的故意伤害罪、非法买卖枪支罪、私藏枪支罪及三名从犯分别处以刑罚。对上述犯罪分子的犯罪事实的认定，证据充分确凿，对他们的量刑公正恰当。
（胡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