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部
1.判决书字号
一审判决书：云南省昆明市五华区人民法院（1994）五西民初字第352号。
二审判案书：云南省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1995）昆民终字第630号。
3.诉讼双方
原告（上诉人）袁某，男，1970年10月29日出生，四川省新都县人，住昆明市。
诉讼代理人：曾孝纯，昆明国泰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被上诉人）：杨某，男，1950年7月16日出生，山西省榆城县人，住昆明市。
诉讼代理人：袁妍萍，昆明第四律师事务所律师。
5.审判机关和审判组织
一审法院：云南省昆明市五华区人民法院。
独任审判：代理审判员：林昆。
二审法院：云南省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许莉；代理审判员：邹林、童晓宁。
6.审结时间：
一审审结时间：1995年2月24日。
二审审结时间：1996年1月3日（经本院院长批准延长审限）。
（二）一审情况
1.一审诉辩主张
（1）原告袁某诉称：自己于1994年1月28日与自称房主的被告签订了租赁位于本市民院路23号房屋一套的协议，租期三年，并给付了1994年2月1日至1995年1月31日的租金33600元。到1994年10月28日，该房主保某以被告未交纳房租，强行将该房屋收回，现诉请法院要求被告赔偿一年的租金33600元，并终止双方的租房协议。
（2）被告辩称：双方租房并给付租金是实。该房屋是自己向房主保某租赁的，房主并未限制自己转租该房，现原告将房退还房主保某，而不交自己处理，故不同意返还原告一年的租金，但同意终止该租房协议。
2.一审事实和证据
一审法院审理确认：原、被告于1994年1月28日签订了一份租赁协议，约定将被告所使用的位于本市民院路23号房屋一套，计70平方米面积，出租给原告使用，租期三年，每年租金33600元，被告收取了1994年2月1日至1995年1月31日一年的租金，同时将该房屋使用的餐馆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卫生许可证（业主系岳某）一并转让，原告用以经营餐馆。而民院路23号房屋，系昆明市市政养护管理处分配给保某的集资房屋，保某之妻岳某用以经营餐馆。被告杨某于1993年9月25日向保某、岳某租赁了该餐馆，租期五年，并给付了一年即至1994年9月25日的租金。1994年11月袁某以杨某违反双方协议为由诉至法院。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证实：
（1）原、被告间所签订的租房协议。
（2）被告出具的收到年租金及转让费共计47000元的收条。
（3）保某和岳某出具的收回民院路23号房屋的情况经过证明。
（4）昆明市市政养护管理处出具的保某参加合作建房，分得民院路23号房屋一套的证明。
（5）杨某与保某、岳某签订的餐厅租赁协议书。
（6）昆明市市政养护管理处出具的收到保某上交的一年临时内部占地费1825元的证明。
（7）业主为岳某、经营地址为民院路23号的工商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卫生许可证。
（8）证人证言。
（9）岳某证言。
（10）原、被告陈述。
3.一审判案理由
一审法院鉴于上述事实和证据认为：
原、被告均系在职职工，转租他人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和卫生许可证的行为是违法的，双方明为租房协议，实为餐馆的转租，其所订协议无效。原、被告明知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卫生许可证禁止转租而签订租房协议，双方均有过错，应各自承担相应的责任，但鉴于原告已实际使用该房屋并非法经营餐馆九个月，对已使用期间的租房租金不予退还。被告将剩余三个月租金返还原告。
4.一审定案结论
昆明市五华区人民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五十八条第一款第（五）项、第六十一条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零七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1）由杨某于本判决生效后五日内，一次退还袁某租金人民币8400元。
（2）原、被告其他诉讼请求不予准许。
诉讼费人民币1624元，由原告负担1218元，被告负担406元。
（三）二审诉辩主张
1.上诉人袁某称：原审法院认定的事实与实际事实不符，自己同时还给付杨某装修折旧费2800元及餐厅桌子、茶杯和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的转让费10600元，请求二审法院查证事实，予以改判。
（四）二审事实和证据
经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确认：上诉人袁某与被上诉人杨某于1994年1月28日签订了一份租房协议，约定将杨某使用的位于本市民院路23号房屋一套，共70平方米面积，出租给袁某三年，年租金33600元。该协议约定，由袁某付给杨某装修折旧固定资产转让费2800元，甲方（杨某）的全部固定资产转让给乙方（袁某），包括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卫生许可证等经营餐馆所需的证件，转让费为10600元。1994年3月8日，杨某收取了袁某付给的上述款项，共计人民币47000元。另查明：杨某与袁某所租赁之本市民院路23号房屋，系昆明市市政养护管理处分配给保某的集资房屋，保某之妻岳某用以经营餐馆。杨某于1993年9月25日向保某、岳某租赁了该餐馆，租期五年。1994年10月28日，保某、岳某以杨某拒付房租为由，将袁某使用的该房屋收回。
上述事实有一审法院判决所依证据证实。
（五）二审判案理由
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上诉人袁某与被上诉人杨某以租房为名达成之协议，系实为包括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卫生许可证在内的违法转让行为，故该协议属无效民事行为，依法不受法律保护。原审人民法院根据本案事实确认双方的行为违法，并根据袁某已实际使用该房并非法经营餐馆九个月的市实，判决杨某退还袁某其已收取租金中的剩余三个月的租金也并无不当。对杨某已收取袁某对该房装修折旧固定资产转让费2800元应予部分返还，但原审未作判决显系不当，依法应予纠正。对双方非法转让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卫生许可证，杨某收取袁某转让费10600元的行为，本院将给予民事制裁。
（六）二审定案结论
云南省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二）项及第一百零七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1.维持昆明市五华区人民法院（1994）五西民初字第352号民事判决第一项，即由杨某于本判决生效后5日内，一次退还袁某租金人民币8400元。
2.撤销昆明市五华区人民法院（1994）五西民初字第352号民事判决第二项，即原、被告其他诉讼请求不予准许。
3.在本判决生效后5日内，由杨某退还袁某房屋装修折旧固定资产转让费人民币700元。
本案一、二审诉讼费人民币3248元，由袁某、杨某各负担1624元。
（七）解说
就该案性质而言，是一起典型的公民间转租包括营业执照等在内的餐厅、铺面引起的租赁纠纷。这种情况现实生活中大量存在，有的是将单位公房擅自转租，有的是将集资建盖的商场铺面多间承租后，将其转租，以坐收租金的差额，或收取巨额转让费。转租又往往将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卫生许可证及银行账户、发票、印章一并转租。根据《民法通则》及有关工商、税收和卫生防疫法规的规定，这些证件是不得出租、转让的。因此，本案中双方所订协议内容违法，对违法转让证明、收取转让费一节，系双方规避法律的行为，行为后果必然损害国家利益，因此，应收缴双方由此取得的转让费用。
（林昆）
案例来源：中国高级法官培训中心,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 《中国审判案例要览：1997年民事审判案例卷》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第130 - 133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