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判决书字号
一审判决书：福建省厦门市思明区人民法院（2013）思民初字第8364号判决书。
二审判决书：福建省厦门市中级人民法院（2014）厦民终字第63号判决书。

2. 案由：离婚纠纷。

3．诉讼双方
原告（上诉人）：肖某。
一审委托代理人：陆德强、李基铂，北京蓝鹏（厦门）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被上诉人）：张1。
一审委托代理人王爱兰，福建英合律师事务所律师。
一、二审委托代理人：张2（系张1之父）。

4．审级：二审。

5．审判机关和审判组织
一审法院：福建省厦门市思明区人民法院。
独任审判员：杨杰。
二审法院：福建省厦门市中级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纪赐进；审判员：徐向毅；代理审判员：刘国如。

6．审结时间
一审审结时间：2013年9月30日。
二审审结时间：2014年3月17日。

1.一审诉辩主张
原告肖某诉称，原、被告于2008年7月认识并单独吃过一顿饭后，直至2010年4月才慢慢开始联系。婚前检查发现，被告因生理原因导致未能正常怀孕，在原告的不懈努力和陪同下到厦门第一医院就诊4个月后才能勉强怀上孩子。女方怀孕后就一直催促赶紧办结婚登记手续。原、被告双方于2011年9月19日登记结婚，婚后于2012年3月20日生育一女肖某2。原告婚后发现与被告性格不和。后被告以怀孕和适应不了新环境为由跑回娘家，同时还将原告购买的钻戒和黄金饰品一同带回，导致原、被告在新婚不到19天就开始分居。在原告百般要求下，直至2012年5月3日肖某2满月后，被告家人才尝试着让被告和孩子一起同回原告家住。但2012年5月19日，两人又因琐事争吵，导致第二次分居至今。分居后，原告曾多次购买婴儿用品托被告父亲带回家，2012年10月之后曾多次到女方家看望孩子，但均吃闭门羹。原告平常多次积极主动打电话给被告及其父亲，但对方并不接电话，甚至将原告的号码设置为拒绝电话状态。自登记结婚时起，原、被告没再过正常的夫妻生活，双方均未履行性义务和权利。婚前至今，由于被告一直没有工作，孩子出生后在家带孩子，没有更多的生活来源，现在的生活来源唯有被告父母给的生活资助。被告父母虽已提前内退，但为了不让生活水平下降，目前仍在继续工作中。即使被告出去工作，其父母仍在上班，孩子也无法得到照顾。而原告父母健在，完全有能力和条件为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和成长环境。故请求法院判令：1、原、被告离婚；2、婚生女肖某2由原告抚养，被告每月支付抚养费1500元给原告作为抚养金（自判决生效起至肖某2年满18周岁）；3、在婚期间无共同债权或债务。男女双方各自的私人生活用品及首饰归各自所有。
被告张1辩称，1、被告有生理原因（即月经不规则，后确诊为多囊卵巢综合症）是被告主动告诉原告的，而非在婚前检查时发现，应该是在被告不懈努力和原告的几次陪同下，被告才怀孕的。因被告已经怀孕，且这孩子来之不易，被告要求尽快登记；2、被告并非性格孤僻、高傲大家敬而远之，而是性格活泼、开朗，深得周围朋友喜爱。3、被告于2011年7月怀孕，同年9月19日登记结婚，婚后便搬到原告大姐家居住，该房为楼中楼，原告和被告住楼上。有一天，被告准备将自己及原告换洗的衣物扔进洗衣机的时候，原告的母亲出现在被告身后，说"衣服要用手洗才能干净"，被告只好用手洗，洗到一半，原告母亲竟抱来一大堆衣服（原告父母亲和原告大姐一家三口）放在被告身边，然后站在被告背后不远处看着。从此，被告便每天除了洗一大家人衣服还要做中餐、晚餐。为了珍惜与原告的感情，在娘家作为独女任何家务都不用做的被告，不敢告诉父母，也无怨言；有次晚上被告因怀孕呕吐，肚子饿，就到楼下煮麦片，原告母亲过来不断叨念"三餐要吃饱"，为了避免老人叨念，被告就说是原告要吃的，老人马上不说话，等被告将煮好的麦片端到楼上，老人家还一路跟上来，被告见状只好将麦片端到书房原告面前，老人家看到后才放松表情转身走了，此后，被告肚子再饿也不敢下楼煮吃的了；另外原告母亲在被告夜里睡觉后，摸黑未开灯突然闯进新房，致被告惊醒坐起，从此无法安稳入睡。被告只是将上述等与家人发生的事情告诉原告，并说出自己的观点和解决的办法，却被原告认为是"挑拨离间"其一家人的感情和关系。被告2011年7月怀孕至2011年9月19日前均在娘家居住，从未因营养不良而晕倒，而被告9月19日至2011年10月12日到原告大姐家共住23天（而非19天），就因血糖偏低在家晕倒30分钟后被120急救车送去就医，医生告知是营养不良所致。显然，原告及其家人对被告是不够关心、体贴的,被告在原告大姐家，是无法安心、放松生活的。这也是被告为什么仅在原告家居住23天便回娘家的理由,而非原告诉称被告以怀孕和适应不了新环境为由跑回娘家里住。被告带回家的是结婚戒指和金项链各一件。4、原告的母亲与大姐在被告临近预产期时离开厦门，孩子出生后，原告也只字未提要在哪里坐"月子"，为此，被告只好回娘家。原告并非百般要求，而是只提过一两次，被告自己认为既然已经成家就要以小家庭为主，于是孩子满月后便于2012年5月3日搬回原告大姐家居住。第二天，原告大姐叫被告以后自己煮自己吃。为此，被告告知原告，并问原告以后要跟谁一起吃，原告说，跟他大姐一家子吃。从此，被告只能趁孩子睡着的时候赶紧到楼下厨房为自己煮一点吃的，而且还不能与大姐时间冲突，原告大姐嫌厨房油烟会飘到屋里，要求原告把厨房门关上。为此，厨房外面的声响根本听不到，有次孩子哭得喉咙嘶哑，在家的大姐既不管孩子，也不告知被告。作为孩子的母亲，被告能不心疼吗？为了更好地照顾孩子，被告只能拜托自己的父母每周末备足一星期的荤菜半成品，在楼上洗手间里用一个微型电饭煲煮一点面汤或咸粥，就这样被告也没有半点怨言，仍然坚持居住在原告大姐家里。基于以上原因，为了挽救被告与原告的小家庭，被告试图与原告商量搬出去租房子住，但原告说，这辈子都不会和父母、大姐家分开居住的，被告对原告的回答，至今不能理解。2012年5月19日天气下大雨，原告与被告开车准备回娘家，因为一些家庭琐事，吵得不可开交，在明发商业广场信号灯处等红灯时，原告恼羞成怒大骂："你他妈的给我滚下车"。当时，不满两个月的孩子在被告胸前被吓得哇哇大哭，天上下着大雨，被告只好下车，到副驾驶座想拉开车门把装有雨伞、衣物等的包拿下来，但车门是锁上的，原告不开门，被告拉了几次后放弃，只能用手臂撑着随身小毯子给孩子挡雨，等被告走过十字路口找到避雨处，母女俩浑身湿透，未满两个月的孩子冻得面色青紫。被告这次在原告姐姐家住仅16天，不得已婚后第二次搬回娘家居住至今，此事发生后，让被告对原告彻底死心了，双方夫妻感情也因此彻底破裂，无法挽回。5、自孩子出生至今，原告除了寄来10000元天虹购物卡，其余就是奶瓶两个，婴儿奶粉两罐，猴枣散、保婴丹药品若干瓶（因药性太强被退回），其余就是若干旧衣服，并无他物。原告以到被告娘家楼下按门铃却没有人开门为借口，妄想逃避未探望孩子的责任，如果真想看孩子，保安，楼里住户进出门时均可打开楼下大门，因此其借口是不能成立的。原告自2012年5月20日后，从未探望过孩子。自孩子出生至今也从未支付抚养费。被告屡次要求原告支付 ，原告不但拒绝支付还无端羞辱被告，要求做亲子鉴定，在原告同意后，并约定如肖某2是原告的孩子，原告将向被告支付200000元，至此原告不再提及此事。6、原告诉称："婚前至今，由于张1一直没有工作，孩子出生后在家带孩子，没有更多的生活来源，现在的生活来源唯有两位老人给她的生活资助，即使张1出去工作，两位老人家（外公外婆）也还在上班，这样她家人都没有时间带孩子"，这段话可以看出：原告明知被告没有工作，没有生活来源，还要养孩子，却狠心置被告母女于不顾，既不尽夫妻义务给被告扶养费，也不付孩子的抚养费。因孩子还小需要哺乳被告无法出去找工作，被告只能靠自己父母资助，作为被告的丈夫和孩子的父亲，原告不但不觉得惭愧，还以此作为争取孩子抚养权的理由，原告的行为是不能支持的。显然原告很久没有探望过被告和孩子了，孩子自出生主要是由外公外婆带到至今的，被告于2013年1月已经工作，原告却一无所知，漠不关心，同时也证明了三个证人证言证明原告没有看望妻子、孩子事实的真实性。因此原告是没有资格要孩子抚养权的，孩子应由原告抚养。原告应一次性支付至孩子自出生到满18周岁的抚养费，按原告上一年度即2012年全年工资177178.19（工资）×30%（法定）×18（年）=956762.22元。被告与原告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原告的收入应列为共同财产进行分割，以实际离婚日为准，暂计自2011年9月19日结婚登记日至2013年2月可打印的工资薪金缴税单数据为准：295545.57元的一半为147772.78元。综上，被告同意离婚，但要求孩子归我方抚养。抚养费的标准按照上述标准计算。

2.一审事实和证据
福建省厦门市思明区人民法院经公开审理查明：原、被告于2011年9月19日登记结婚，婚后于2012年3月20日生育一女肖某2，原、被告双方在婚后两次分居，无正常夫妻生活，女儿自出生以来一直由被告及其父母照料。原、被告双方在婚姻存续期间无共同债权或债务。原、被告对确定双方收入所得的依据达成一致，即被告同意按照原告所提交的明细表中"网上代发代扣"项目所涉工资、奖金、补贴数额来确定原告的收入所得，原告也同意被告的收入以被告提供的"收入证明"为准。自2011年9月19日结婚登记日至2013年7月24日止，原告的工资收入总计391045元，被告的工资收入总计26600元。庭审中被告要求原告按每月5000元支付孩子的抚养费，原告同意按每月1500元支付孩子的抚养费。双方同意每月探望孩子一次。本案审理期间，经该院主持调解，双方未能达成一致意见。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证明：
1．结婚证、户口本、婚生女出生证明，证明原、被告于2011年9月19日登记结婚，婚后于2012年3月20日生育一女肖某2；
2．原告工资账户存取明细，证明原告的工资收入总计391045元；
3. 被告收入证明，证明被告的工资收入总计26600元；
4. 本案庭审笔录及质证笔录。

3.一审判案理由
福建省厦门市思明区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原、被告双方婚后未能正确处理家庭问题，未能建立起良好的夫妻感情，现原告要求离婚，被告亦表示同意，双方夫妻感情确已破裂，本院予以照准。婚生女儿肖某2自出生后就一直同被告生活，且年龄尚幼，对母亲的依赖性大，被告也具备抚养能力，女儿随被告共同生活为宜。本院酌定原告每月支付抚养费2000元，至女儿年满18周岁。原告每月探望孩子一次，被告应给予协助。原、被告婚后每月的收入应为家庭共同财产应予平均分割，原告婚后工资收入共计391045元，应向被告支付195522.5元。被告婚后工资收入共计26600元，应向原告支付13300元，双方对抵后，原告还应向被告支付182222.5元。

4.一审定案结论
福建省厦门市思明区人民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三十二条、第三十七条、第三十八条、第三十九条第一款、《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的规定，判决如下：
一、准予原告肖某与被告张1离婚；
二、婚生女肖某2随被告张1共同生活，原告肖某每月向被告张1支付抚养费2000元至婚生女年满18周岁止；
三、原告肖某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三十天内向被告张1支付182222.5元，双方各自的私人生活用品及首饰归各自所有；
四、驳回原告肖某的其他诉讼请求。

（四）二审事实和证据
厦门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公开审理，除肖某对原审认定"双方在婚姻存续期间无共同债务或债务"有异议外，双方对原审查明的其他事实没有异议。
二审中，肖某提交银行卡账单、消费收据等，以证明其日常开支情况及主张每月支付父母赡养费2000元。张1认为，双方没有共同生活在一起，肖某主张的生活消费等开支，发生在婚前的购车及车贷，均不予认可。

（五）二审判案理由
福建省厦门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肖某二审对离婚及女儿由张1抚养没有异议，争议焦点在于夫妻财产分割。《婚姻法》关于夫妻共同财产的规定，一般是夫妻离婚时尚存的夫妻共同财产进行分割，而不能对实际已消耗的财产进行分割。但本案的实际情况是肖某与张1仅短暂一起生活，女儿出生后，张1就带回娘家，这期间，肖某除提供了1万元的购物卡外，没有再为家庭及养育孩子提供费用。由于肖某拒绝履行抚养孩子的义务，原审法院将其婚后工资收入推定为离婚时应分割的夫妻共同财产，并无不当。肖某提交了相关凭据拟证明其日常支出，由于张1不予认可，该院亦不予确认。对于如何认定肖某的合理支出，该院酌情参照2012年厦门市人均消费支出24922元，以两年的数据（结婚至起诉将近两年）作为肖某的支出予以扣除。张1婚后工资收入仅为26600元，可认定为女儿的抚养费用，不再作为财产分割。肖某婚后收入共计391045元，扣除两年的支出（24002元×2），则肖某应支付张1170600.50元。肖某在原审确认没有共同债权债务，上诉又主张债务，有违程序及诚实信用原则，该院不予采纳。

（六）二审定案结论
福建省厦门市中级人民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作出如下判决：
一、 维持厦门市思明区人民法院（2013）思民初字第8364号民事判决第一、二、四项；
二、 变更厦门市思明区人民法院（2013）思民初字第8364号民事判决第三项为：肖某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三十天内向张1支付170600.50元，双方各自的私人生活用品及首饰归各自所有；
三、 驳回肖某的其他上诉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