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部

1、判决书字号：云南省石林彝族自治县人民法院[2014]石刑初字第183号刑事判决书。

2、 案由：拐卖儿童罪。

3、 诉讼双方
公诉机关云南省石林彝族自治县人民检察院，检察员丁立、代理检察员昂玮。
被告人陈某某1，男，汉族，农民，1989年10月23日出生，云南省丘北县人，2014年1月15日因本案被刑事拘留。同年2月20日被依法逮捕。
指定辩护人姜红波、秦甜，云南星昊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郑某某，女，汉族，农民，1988年8月4日出生，云南省石林彝族自治县人，2014年1月24日因本案被取保候审。
指定辩护人张云疆、陈桦，云南星昊律师事务所律师。

4、审级：一审。

5、审判机关和审判组织
审判机关：云南省石林彝族自治县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李子文；审判员段竹琼；人员陪审员艾增陆。

6、审结时间：2015年8月26日。

（二）诉辩主张

1、公诉机关云南省石林彝族自治县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陈某某1 、郑某某系夫妻关系，2012年12月4日生育一女儿。二人商量将亲生女儿卖掉并由陈某某1联系介绍人王某某、袁某某。2014年1月1日凌晨，陈某某1、郑某某在河南省郑州市火车站通过中间人多次讨价还价，将亲生女儿陈某某2以人民币3.9万元的价格卖给张某某。2014年1月8日，陈某某1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
针对指控，公诉机关当庭宣读、出示了：证人证言、书证、物证照片，被告人供述等证据。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陈某某1、郑某某以非法获利为目的出卖亲生女儿，其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条之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拐卖儿童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三）事实和证据
云南省石林彝族自治县人民法院经公开审理查明：
被告人陈某某1与郑某某系夫妻关系。2012年12月4日在山东省临沂市沂南县人民医院生育一女儿陈某某2。后由于双方夫妻感情不和准备离婚。被告人陈某某1提议将亲生女儿卖掉，并由陈某某1联系介绍人王某某、袁某某。2014年1月1日凌晨，被告人陈某某1、郑某某在河南省郑州市火车站通过中间人多次讨价还价，将亲生女儿陈某某2以人民币3.9万元的价格卖给河南省华西县农民张某某。2014年1月8日被告人陈某某1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另查明：2014年1月19日张某某主动将陈某某2交到石林彝族自治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同日，石林彝族自治县公安局板桥派出所民警将陈某某2交给其母郑某某抚养。2014年4月21日经本院判决郑某某与陈某某1离婚，双方所生子女陈某某2随郑某某生活，由其负责抚养。
上述事实，经庭审质证，互相印证属实，足以确认的证据有：到案经过、户籍证明、证人证言、出生医学证明、书证、物证照片、云南省石林彝族自治县人民法院（2014）石民初字第197号民事判决书，被告人陈某某1、郑某某供述等证据。

（四）判案理由
云南省石林彝族自治县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拐卖儿童罪是指以出卖为目的，拐骗、绑架、收买、贩卖、接送、中转儿童的行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条之规定，"拐卖妇女、儿童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本案中，被告人陈某某1、郑某某以非法获利为目的出卖亲生女儿，其行为已构成拐卖儿童罪。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陈某某1、郑某某犯有拐卖儿童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指控罪名成立，依法应予惩处。本案属共同犯罪，被告人陈某某1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主犯。被告人郑某某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从犯。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被告人陈某某1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罪行，系自首，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被告人陈某某1、郑某某在审理中，认罪态度较好，依法可酌情从轻处罚。同时，鉴于案发后，被告人陈某某1、郑某某已离婚，且年幼的女儿需其母郑某某照顾和抚养，宣告缓刑对所居住社区没有重大不良影响，对其可适用缓刑。辩护人的辩护意见，符合法律规定的合理部分，本院予以采纳。

（五）定案结论
云南省石林彝族自治县人民法院根据被告人陈某某1、郑某某的犯罪事实、犯罪的性质、情节和对于社会的危害程度及认罪悔罪表现，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条、第二十五条、第二十六条、第二十七条、第六十七条、第四十七条、第四十五条、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七十二条、第七十三条、第六十一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陈某某1犯拐卖儿童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并处罚金5000元。被告人郑某某犯拐卖儿童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并处罚金3000元。

（六）解说
本案最大的特点是被告人拐卖的对象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本罪侵犯的客体是他人的人身自由；客观方面表现为拐骗、绑架、收买、贩卖、接送、中转儿童的行为。本案中，被告人陈某某1、郑某某以非法获利为目的出卖亲生女儿的行为，符合拐卖儿童罪的犯罪构成要件。被告人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出卖给他人，从表面上看，似乎是父母对子女的"自愿处分"，并没有对子女实施拐卖，但是，从实质上分析，其行为已经具备拐卖儿童的本质特征。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条的规定，拐卖儿童罪要求行为人主观上具有出卖的目的，客观上实施了拐骗、绑架、收买、贩卖、接送、中转儿童的行为，本罪究其本质，惩治的是那些将人作为商品买卖、侵犯他人人身自由权利和独立人格尊严的危害行为，保护的是被拐卖儿童的合法权益。
任何人的人身自由和人格尊严都不容侵犯，虽然父母对未成年的亲生子女享有监护权，但是子女并不是父母的"私有财产"，子女与父母在法律上同为独立的个体，子女的人身自由和人格尊严亦不容侵犯。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本案被告人因夫妻感情不和准备离婚，本无可厚非，但二人却因此将其亲生女儿卖掉，这是违背伦理道德、为法不容的行为，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法院认定被告人陈某某1、郑某某以非法获利为目的出卖亲生女儿的行构成拐卖儿童罪，定罪准确。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条规定，其法定刑为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之间进行量刑，并处罚金。
本案属共同犯罪，被告人陈某某1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主犯。被告人郑某某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从犯。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被告人陈某某1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罪行，系自首，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被告人陈某某1、郑某某在审理中，认罪态度较好，依法可酌情从轻处罚。法院判决被告人陈某某1犯拐卖儿童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并处罚金5000元；同时，考虑到案发后，被告人陈某某1、郑某某已离婚，且年幼的女儿需其母郑某某照顾和抚养，法院判决被告人郑某某犯拐卖儿童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并处罚金3000元。从这个解度来讲，法院的量刑是适当的。
在本案的审理过程中，法院考虑到被告人拐卖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当地造成一定的社会影响。将本案作为"阳光司法"的案件进行公开开庭审理，并确定人民陪审员参加审理。同时，庭审时还邀请了县关工委、县妇联、县人大代表、县政协委员、群众代表及多家省、市、县媒体代表参加旁听，并对案件作了当庭宣判。新浪、搜狐等国内多家知名网站作了专题报道。石林法院通过媒体得知被害人的外婆在媒体采访时，其最大的心愿就是给年幼的"孩子"落户口。为此，石林彝族自治县人民法院及时与县计生局等相关部门沟通联系，协调解决了"孩子"的落户问题，在很短的时间内，为"孩子"上了户口，体现了人民法院"司法为民"的根本宗旨，得到了被害人家属和人民群众的一致好评。
（李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