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部

1.裁判书字号
一审判决书：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1998）乌中刑初字第17号。
二审裁定书：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1998）新刑终字第152号。

2.案由：白某等抢劫、盗窃枪支、弹药、故意杀人案。

3.诉讼双方
公诉机关：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人民检察院，检察员王德禄，代理检察员田升、郭萍。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依某（被害人海某之兄），男，1947年10月10日出生，维吾尔族，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农业厅干部。
委托代理人：阿力木·努尔，乌鲁木齐市经纬律师事务所律师。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艾某（被害人艾某1之姐夫），男，1965年1月20日出生，维吾尔族，无固定职业。
委托代理人：阿里木·卡德尔，乌鲁木齐市公廉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白某，男，1958年11月6日出生，汉族，河北省徐水县人，小学文化程度，无固定职业，住北京市石景山区。1983年因犯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4年。1985年因犯抢劫罪与原判盗窃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14年。1996年3月7日刑满释放。1997年9月6日因本案被刑事拘留，同年10月1日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王立勇，乌鲁木齐市鼎信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上诉人）：谢某，女，1957年4月23日出生，汉族，四川省筠连县人，小学文化程度，无固定职业，住四川省筠县，1997年9月7日因本案被刑事拘留，同年10月1日被逮捕。
一审辩护人：段志刚、周红川，乌鲁木齐市鼎信律师事务所律师。

4.审级：二审。

5.审判机关和审判组织
一审法院：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孟潮；审判员：马海英、宋国建。
二审法院：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宋中宣；代理审判员：阿不力孜·沙吾提、闵军勇。

6.审结时间
一审审结时间：1998年3月25日。
二审审结时间：1998年4月21日。

（二）一审诉辩主张

1.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人民检察院指控称
1996年3月7日，被告人白某刑满释放后返回北京故里，这期间被告人白某预谋抢劫枪支，并四处寻找作案地点。同年3月31日晚，被告人白某经过事先踩点后，窜至北京市石景山区高吉发电厂，隐藏于执勤哨位附近。约11时许，被告人白某见执勤战士范某（被害人）蹲在哨位旁边呕吐，便在警卫室旁一夹道内拿起一根长约1米的实心铁棒，朝范某头部猛击一下，范某被击后倒地昏迷，被告人白某趁机抢走范某所持“五六”式半自动步枪1支（枪号：9227359）。后持枪逃跑，将该枪隐藏于野外。
1996年4月初，被告人白某预谋再抢劫1支短枪。经事先踩点后，白于同年4月7日晚，持抢劫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窜至北京军区装甲兵司令部大院东门附近树丛中，隐藏至当晚11时20分许。被告人白某见执勤哨兵余某（被害人）身背短枪执勤，且四周无人，便向余某开枪射击，余某负伤后跑进军营，被告人白某见状逃离。途中用事先准备好的毛毡筒将枪裹住，4月8日约凌晨1时许，搭乘出租车逃跑至石景山区高科技园处十字路口，遇石景山区公安分局巡察支队民警检查，被告人白某为逃脱，下车持“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向巡警开枪射击，将巡警姜某、王某、肖某、孟某击伤后，乘乱逃离现场，并将该枪再次藏匿于野外。
1996年4月22日晚，被告人白某持抢劫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窜至事先踩好点的北京市丰台区射击场路12号解放军军事体育工作大队门卫附近，躲藏于暗处，约次日凌晨1时45分许，被告人白某见值勤哨兵赵某（被害人）身背短枪，且四周无人，便向赵某连开两枪，赵中弹后当场身亡。被告人白某随即抢走赵某“五四”式手枪空枪套1个、武装带1条，逃跑途中又将上述物品抛弃于京九铁路大桥下面，作案枪支由被告人白某再次藏匿。
1996年7月27日，被告人白某持抢劫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窜至早已观察好地形的河北省徐水县解放军51050部队弹药库附近，隐藏于哨位西侧果园内。至次日凌晨零时25分许，被告人白某见哨位有三人执勤，便潜至果园内离哨兵蒋某（被害人）五六米处，向其开枪射击，致蒋某当场死亡。紧接着又开枪击中哨兵霍某右下腹部，致轻伤。另一哨兵柴某跑进兵营报警，被告人白某趁机抢劫蒋某所持“八一”式自动步枪（枪号：1126210）逃离现场，至徐水火车站附近时，在一隐蔽处将两支枪挖坑埋藏，随后乘车潜回北京。
1996年7月至8月间，被告人白某经人介绍认识了被告人谢某，二人不久开始同居。9月间，被告人白某带被告谢某多次到徐水火车站附近寻找枪支、弹药，并将抢劫作案的事实告诉了被告人谢某。后二人挖出“八一”式自动步枪，由谢某帮助白某用事先准备好的红色编织袋将枪包装后，当天连夜潜回北京，由被告人白某将枪埋藏于其家附近的一个山坡上。
1996年11月间，被告人白某经过预谋，准备抢劫河北省辛集皮货批发市场、石家庄服装批发市场，并将此想法告诉了被告人谢某。后二人持“八一”式自动步枪先后来到上述两市场，由被告人谢某在市场口看守枪支，被告人白某进入市场窥测观察，因未发现大宗现款，被告人放弃了作案念头。二被告人持枪返回北京，由被告人白某将枪埋藏。
1996年12月16日，被告人白某持抢劫的“八一”式自动步枪，窜至事先观察好的北京市德胜门外香烟批发市场，先将枪弹藏于该市场附近一垃圾堆内，随后进入市场观察，在看到许某（被害人）正在清点大宗现金后即返回垃圾堆取出枪支，藏在一木盒内，返回市场后径直走至许某摊点进行抢劫，许某呼救，被告人白某即取枪向许某射击，致其当场死亡，后抢走许某现金6.5万余元。逃跑途中又将丁某、曹某、黄某击伤。被告人白某逃至垃圾堆附近时，将钱、枪隐藏。作案后被告人白某向被告人谢某讲述了作案经过。次日，二人窜至藏钱、藏枪处，取出钱、枪潜回北京。被告人谢某分得赃款5000元。
1997年2月间，被告人白某预谋携枪到新疆作案。为此，被告人谢某为其缝制了挎枪的背带，二人躲过北京火车站安全检查后，将“八一”式自动步枪装入包内，窜至新疆进行犯罪活动。
1997年2月，被告人白某、谢某窜至新疆兵团147团后，白某便与吴某（已死亡）商量共同抢劫。同年7月5日，经过事先踩点，二被告人持“八一”式自动步枪及作案工具撬杠、套狗杆等窜至兵团141团人工影响天气器材库。被告人白某开枪打死两只看门犬，随后二被告人用撬杠撬开库房大门进入室内，因未发现枪支弹药，即盗走冲锋枪弹夹9个，随后逃离现场。弹夹被被告人白某抛弃、掩埋。
1997年7月下旬，被告人白某、吴某预谋抢劫149团公安干警姜某1的“五四”式手枪。为准备作案工具，二被告人决定先抢劫一辆摩托车。同年7月29日，二被告人持“八一”式自动步枪及榔头，窜至石河子下野地北五岔路旁杨树林内，当玛纳斯县新湖坪村村民王某1（被害人）骑一辆红色“雅奇”125型摩托车驶来时，二被告人即上前将其拦住，被告人吴某持榔头猛击王某1头部，王闪过后，被告人白某即开枪将王某1打倒，后又补射一枪，致其当场死亡。二被告人作案后将尸体拖至路旁一坑内用草和土掩埋后，驾抢来的摩托车逃离现场。
1997年8月7日晚11时许，被告人白某、吴某持“八一”式自动步枪，驾驶抢来的“雅奇”125型摩托车，窜至农八师149团一营营部。当被告人吴某发现莫索湾垦区公安局中心村警务区警长姜某1（被害人）、治安员时某（被害人）正在看电视后，将此情况告诉了被告人白某，白听完后，即持枪闯入室内，朝姜某1和时某各开一枪，见二人不动后，又上前各补射一枪，致二人当场死亡，随后二被告人劫走姜某1“五四”式手枪1支（枪号：6538589）、枪套1个及子弹11发。作案后，二被告人骑摩托车逃离现场，当晚将摩托车扔于新湖总场七分场五连夹河子干渠桥下。
1997年7月至8月间，被告人白某从被告人谢某处听说乌鲁木齐边疆宾馆“很有钱”，便与被告人吴某商量，决定对边疆宾馆进行抢劫，并专门在147团部地摊处用帆布缝制了背枪用的手提袋。三被告人先后两次窜至乌市边疆宾馆进行观察，这期间，被告人白某、吴某还拟定了作案后逃跑的路线，并在新疆大学树林内挖好作案后埋枪、埋钱用的土坑，将“八一”式自动步枪及“五四”式手枪隐藏于该土坑内。8月18日，二被告人持枪在市场内观察，因未发现大宗现金便将枪放回坑内。
1997年8月19日上午，二被告人再次来到边疆宾馆，见门未开，二人便顺宾馆围墙来到18日埋枪处，取出2支枪后，被告人白某持“八一”式自动步枪，被告人吴某携带“五四”式手枪返回宾馆，观察、等候抢劫目标。至中午12时许，海某（被害人）手提一蓝白格尼龙包（内装现金50万元左右）来到边疆宾馆西楼门前坐下，稍后，艾某1（被害人）手提一黑红边包（内装现金70万元左右）来到海某身旁与他说话。此时，被告人白某催被告人吴某动手，吴某没有马上动手，被告人白某便从包内取出“八一”式自动步枪，走到海某身后，朝其背部开了一枪，致其倒地死亡，艾某1见状提起自己的包向商贸城方向跑去，被告人吴某趁机提起海某的包逃离。被告人白某追赶艾某1时，保安员丁某（被害人）上前阻止，被白某连打两枪，倒地身亡。当白某追至商贸城附近时，买某（被害人）又上前阻挡，被告人白某让其让开，买某没有动，白某即开枪将其打死。后被告人白某追至商贸城停车场，离艾某还有2米时开枪，将艾某打死，抢走其包，从边疆宾馆里面沿围墙朝新疆大学方向逃窜，在逃至新大锅炉房时碰到张某，因张某未给其让路，白某即开枪击中张某腹部，致其倒地死亡。后被告人白某翻墙进入新疆大学院内，逃至新疆大学附中时发现后边有人追赶，便放下包持枪转身向追赶的人开枪射击，当场将新疆大学附中学生李某（被害人）和新疆建工技校学生祖某（被害人）打死。在白某行凶时，被告人吴某亦持“五四”式手枪朝追赶的群众开枪，因子弹卡壳未能击发，被告人吴某便提包逃遁。被告人白某在实施抢劫的过程中除将上述7人打死外，还开枪将买某1、田某击成重伤；将热某击成轻微伤；将阿塞拜疆共和国客商耐某击伤；射击中一跳弹还将郭某击伤。被告人白某在实施完上述犯罪行为之后，见后无人追赶，便和被告人吴某按事先拟定的路线逃跑至新疆大学附中附近一树林内，将抢得的现金全部埋藏于事先挖好的坑内，随即在树林里换上衣服，后又将“八一”式自动步枪藏匿于一夹道内，逃回石河子147团。
1997年8月26日，被告人白某为了灭口，带上被告人谢某，以游玩为名，将被告人吴某骗至天池风景区大锅底坑以南的阿巴依草原。被告人白某与吴某爬山，谢某跟随其后，当爬至第二座山丘时，被告人吴某坐在山坡上面向天池休息，被告人白某便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榔头朝被告人吴某头部打去，被告人吴某滚下山坡起身逃跑，被告人白某一边追一边掏出“五四”式手枪（枪号：6538589），朝其连开四枪，吴某中弹后在一缓坡处倒地身亡。随后，被告人白某走至被告人吴某的尸体处，取随身事先准备好的一瓶汽油向其头浇上汽油点燃，随后又将杀害吴某的事告诉离杀人现场有四五十米的被告人谢某。将作案用的榔头及吴某的挎包一并交给被告人谢某，被告人谢挖坑后将上述物品掩埋，后两被告人逃离现场，当晚窜至乌市。次日早晨，两被告人又潜回新疆大学埋钱处，将120余万现金取出，分别装入各自的包内潜回住处。回房间后被告人白某又将捆钱的牛皮纸封条撕掉，由被告人谢某用准备好的黄毛线重新捆好，分别装入被告人白某准备带钱的三件坎肩内。两被告人携“五四”式手枪和赃款于8月30日乘火车潜回北京。被告人谢某分得赃款11万元，案发后赃款已大部分追回。
1993年，被告人白某在农八师142团新安监狱服刑期间，因与服刑人李某1、付某不合，遂产生杀死二人恶念。同年9月13日，李某1外出劳动，被告人白某将李某1叫到牛棚内，谎称请李某1吃饭，让李某1帮忙把藏于墙缝的钱取出，李某1蹲下取钱时，被告人白某见四周无人，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榔头朝李某1头部猛击，李某1倒地后，被告人白某又用榔头朝李某1头部连续猛击，致李某1当场死亡。作案后，被告人白某用一块布将李某1头盖住，将尸体拖至三中队猪舍后第四、第五个窗户下，埋藏于事先挖好的土坑内。
被告人白某与付某同为外宿犯，住同一间宿舍。1994年3月20日晚，被告人白某趁付某熟睡之机，用榔头连续猛击付某头部，致其当场死亡。随后被告人白某趁黑夜将尸体拖至三中队猪舍西墙处，埋尸于事先挖好的坑内。
被告人白某、谢某无视国法，公然抢劫枪支、弹药，进行危害性极大的故意杀人和抢劫犯罪活动。其中，被告人白某刑满释放后抢劫、杀人、盗窃枪支作案13起，案中杀死16人，杀伤15人，抢劫枪支3支、现金130余万元，其行为已触犯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二条、第一百一十二条、第一百五十条之规定，已构成故意杀人罪、抢劫罪（预备一次）、盗窃枪支弹药罪（未遂），且系累犯；被告人谢某伙同被告人白某预备抢劫，并转移枪支，提取赃款后分赃，隐匿赃物罪证，其行为已触犯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五十条之规定，构成抢劫罪，系本案胁从犯。

2.被告人的答辩及其辩护人的辩护意见
被告人白某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犯罪事实均无异议。但白某的辩护人提出，被告人白某归案后主动坦白交待了全部犯罪事实，认罪态度好。
被告人谢某辩称：被告人白某实施的犯罪，她都是事后才知道的，白某经常对其打骂，并扬言要杀害她的亲属，她不得不屈从白某，特别是白某杀害吴某后，她害怕白某杀她，不敢违背白的意志。被告人谢某的辩护人提出，谢某参与辛集皮货批发市场和石家庄服装批发市场两次抢劫预备犯罪，属胁从犯，谢某未参与白某其他抢劫犯罪，其与白某到徐水县取枪，帮助白某转移作案的枪支和赃款的行为构成包庇罪，应按包庇罪定罪处罚。

（三）一审事实和证据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公开审理查明：
被告人白某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142团新安监狱服刑期间，曾在狱外从事放牧。1993年9月，被告人白某因受一同放牧的罪犯李某1的欺负，遂产生杀死李某1的念头。9月13日，被告人白某在监狱三中队猪舍第四扇、第五扇窗户间的空地上，将准备埋尸体的坑挖好后，谎称有钱请李某1吃饭，并让李某1到藏钱的牛棚处帮忙把钱从墙缝中取出。被告人李某1信以为真，随白某来到牛棚，当李某1正在墙缝处掏钱时，被告人白某持事先准备好的榔头朝李某1头顶部猛击数下，致李某1重度颅脑损伤死亡。后被告人白某将李某1的尸体扔入事先挖好的土坑予以掩埋。
1994年3月，被告人白某在新安监狱放牧期间，因受同室犯人付某的欺负，产生杀死付的念头。3月20日，被告人白某在监狱三中队猪舍西墙外挖好准备埋尸体的坑后，于深夜用榔头向正在床上熟睡的付某头部猛砸数下，致付某严重颅脑损伤死亡。后被告人白某将付某的尸体扔入挖好的坑内予以掩埋。
1996年3月上旬，被告人白某刑满释放，从新疆返回北京。因在住地派出所多次联系落户未得到解决，被告人白某遂产生抢夺军用枪支报复派出所民警之念。经观察选定作案目标后，被告人白某于3月31日23时许，潜伏于北京市石景山区高井发电厂执勤哨位处，持铁棒向正在执勤的武警战士范某头部猛击一下，致范昏迷倒地。白某遂将范某所持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枪号：9227359）抢走。
1996年4月7日晚，被告人白某持抢劫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和私藏的75发“五六”式7.62毫米步枪弹，潜伏至北京军区装甲兵司令部大院东门附近，伺机抢劫哨兵所佩手枪。23时30分许，被告人白某在距离哨位20余米的树林中，持装弹11发的半自动步枪向正在执勤的解放军战士余某开枪射击。余某中枪受伤后跑入营房院内报警，被告人白某用事先准备好的毛毡筒将枪裹住，逃离现场。途中白某搭乘车号为京CXXXX5的微型厢式出租车向古城方向驶去。当车行至石景山区高科技园处十字路口附近时，石景山区公安局巡察支队巡逻车发现白某所乘车辆可疑，遂进行堵截，白某所乘车辆被迫停车后，被告人白某持枪向巡警和巡逻车连开9枪，将巡警姜某、王某、肖某、孟某四人击伤，乘乱逃离。
1996年4月21日晚，被告人白某持抢劫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潜伏至北京市丰台区射击场路12号解放军军事体育工作大队营门附近，伺机抢劫哨兵所佩手枪。次日凌晨1时45分许，被告人白某近距离向正在执勤的解放军战士赵某连开三枪，致其当场死亡，而后抢走赵某所佩“五四”式手枪枪套1个（内无枪支），武装带1条，逃离现场。后被告人白某将上述物品弃于京九线18号铁路桥附近一倒放的水泥电线杆大头洞内。
1996年7月26日，被告人白某持抢劫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窜至河北省徐水县解放军51050部队哨位附近。次日零时25分许，被告人白某近距离向正在执勤的解放军战士蒋某、霍某、柴某三人射击5枪，致蒋某当场死亡、致霍某轻伤，而后将蒋所持的“八一”式自动步枪（枪号：1126210）抢走。逃离现场后，白某将该枪和“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及所携子弹掩埋于徐水县火车站附近，而后潜回北京。
1996年夏，被告人白某经人介绍认识了在北京搞个体经营的被告人谢某，后不久二人开始同居。同年9月间，被告人白某将被告人谢某带至徐水县藏枪地点，欲将“八一”式自动步枪带回北京。因未找到埋藏的子弹，被告人白某将两支步枪变换地点重新埋藏后与谢某返回北京，并将抢枪经过告诉了谢某。几天后，白某单独到徐水县，寻找到埋藏的予弹后，又让谢某跟其到徐水县取枪。二被告人到藏枪地点将“八一”式自动步枪取出带回北京，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仍埋藏于原处。案发后，“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从埋藏地点起获，发还高井发电厂。
1996年11月间，被告人白某从电视广告上得知河北省辛集皮货批发市场和石家庄服装批发市场的情况后，产生抢劫之念，并告知谢某。后白某携带抢劫的“八一”式自动步枪和谢某乘火车从北京到达辛集，住宿一晚后，被告人白某将装弹31发的步枪放置于一手提包内，与谢某一起到皮货批发市场。白某让谢某在市场门口看守装枪的提包，自己进入市场寻找抢劫目标。因未发现大宗现款，白某放弃了此次作案。次日，白某携枪支与谢某乘车到达石家庄服装批发市场，因未发现抢劫目标，遂返回北京。
1996年12月上旬，被告人白某发现北京市德胜门外香烟批发市场常有大宗现金交易，遂产生抢劫之念。12月16日晨，被告人白某持抢劫的“八一”式自动步枪窜至该香烟批发市场附近的一条胡同内，将枪隐藏于事先观察好的垃圾堆内，而后到香烟批发市场选择作案目标。12时20分许，被告人白某见许某正在清点大宗现金，即将自动步枪从隐藏地点取出，持枪走到许某面前让其交出装钱的包，见许某未作声，便向许某腹部开了一枪，许某中弹死亡，白某随即抢走许某身上装有6.517万元现金的挎包。当附近民工丁某、曹某、黄某追赶时，白开枪将三人击伤后逃离现场。后白某将赃款6.5万元和枪支埋藏于事先藏枪的垃圾堆内，将赃款170元装入衣袋内返回住处。被告人白某作案后将作案经过告诉了被告人谢某，两天后，白某让谢某一起去取藏匿的赃款和枪支，二人取回赃款和枪支返回住处后，白某将5000元赃款分给谢某。
1997年2月上旬，被告人白某产生携枪到新疆作案之念，并让被告人谢某跟其一起走。为了躲过火车站安全检查，白某设计了挎枪背带，并让谢某帮助缝制。2月21日，被告人白某将“八一”式自动步枪随身携带，与被告人谢某一起躲过北京西客站的安全检查，乘坐69次列车到乌鲁木齐。出站后，白某即赴石河子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147团找到在其服刑时与其关系较好的吴某（已刑满释放），并在吴家居住。被告人白某将“八一”式自动步枪藏于吴某家中并将枪支来源告诉了吴某。二人共同预谋在棉花收购季节持枪抢劫棉花购款。
1997年7月初，被告人白某认为自己私藏的子弹不够作案使用，吴某参与作案也需要枪，遂与吴某共同商议盗窃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141团弹药库（人工影响天气器材库）。二人事先在库房附近观察，发现有两只看门犬，白某即用木棒和鱼钩制作了套狗杆。7月5日18时50分许，白某、吴某持“八一”式自动步枪、撬棒、套狗杆进入库房院内。为节省时间，被告人白某开枪将两只看门犬打死，二人撬开门锁进入库房，因未发现枪支、弹药，即盗走冲锋枪弹夹9个，将撬棒和套狗杆弃于现场后逃离。后白某发现所盗弹夹“八一”式自动步枪不能使用，便将所盗弹夹全部弃于野外。
1997年7月下旬，被告人白某与吴某共同商议抢劫一辆摩托车作为交通工具以便实施抢劫枪支。7月29日中午，被告人白某持已装弹的“八一”式自动步枪，吴某持榔头窜至玛纳斯县北五岱镇通往西沙窝乌村公路南面的树林内伺机作案。16时许，玛纳斯县新湖坪村村民王某1骑一辆“雅奇”125型摩托车驶来，二人走上公路将王某1拦住，被告人白某示意吴某用榔头砸王，见吴某未动手，白某即向王某1胸部连开两枪，致王某1失血死亡。二人将王某1尸体拖至路旁一废弃的埋电线杆的坑内掩埋，驾抢劫的摩托车逃离现场。
被告人白某和吴某经过观察，发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149团一营中心村警务区警长姜某1佩带一只“五四”式手枪，遂共同商议实施抢劫。1997年8月7日傍晚，被告人白某携装弹31发的“八一”式自动步枪和吴某驾驶抢劫的“雅奇”125型摩托车窜至警务区值班室附近，将车藏好后，二人伺机作案。23时许，警务区警长姜某1、治安员时某回值班室，洗漱后二人分别躺在各自的单人床上看电视。次日零时40分许，被告人白某持枪和吴某一同闯入值班室，白某朝姜某1和时某各开一枪，随即又向二人各补射一枪，致姜某1、时某当场死亡。吴某从姜某1枕头下找出“五四”式手枪（枪号：6538589）、枪套及11发子弹。二人遂携枪骑“雅奇”125型摩托车逃离现场。后二人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六师新湖总场七分场五连夹河子干渠桥上将作案用的摩托车胎割破，抛入桥下水中，而后返回住处。
被告人白某与吴某抢劫姜某1的“五四”式手枪后，多次预谋抢劫棉花收购款。因收购季节未到，二人为方便作案，在住处附近的缝鞋摊位处缝制了装枪用的帆布提袋。被告人谢某从同乡处得知乌鲁木齐边疆宾馆边贸城生意好，有钱人多后，将此消息告诉了白某。白某与谢某到边疆宾馆观察后返回住处。白将观察到的边疆宾馆有不少维吾尔族男子携带大宗现金的情况告诉了吴某后，与吴某又到边疆宾馆进行观察并商议决定实施抢劫，同时还拟定了抢劫方案和逃跑路线，并在与边疆宾馆仅一墙之隔的新疆大学后院树林中挖好藏枪和赃款的土坑，之后，返回石河子147团住处。
8月18日上午，被告人白某与吴某携“八一”式自动步枪和“五四”式手枪，从石河子窜至乌市，二人在铁路旅馆登记住宿后，于下午携枪赶到边疆宾馆，伺机作案。因未发现合适的抢劫目标，二人将枪支藏于事先挖好的土坑内，返回旅馆。
次日晨，白某与吴某到藏枪地点取出枪支后，由白某携带装弹31发的“八一”式自动步枪，吴某携带装弹9发的“五四”式手枪来到边疆宾馆西楼门前伺机抢劫。12时许，被告人白某发现被害人海某、艾某1携带的提包内装有大量现金，遂与吴某分工，让吴开枪打海某，白打艾某，因吴某犹豫未敢下手，被告人白某即从装枪的帆布袋内取出自动步枪，走到海某身后，朝其心脏部位开了一枪，将其打死。吴某将海某身下装有38万元的提包抢走，沿预定路线逃离。被告人白某持枪追赶艾某时，保安员丁某、俄语翻译买某上前拦阻，白某便开枪将二人打死。追上艾某后，白某又开枪将艾某打死，抢走艾所携有85万元现金的手提包沿预定路线逃离。途中，被告人白某将阻拦其逃离的边疆宾馆锅炉工张某、新疆大学附属中学学生李某、乌鲁木齐市建工技校学生祖某三人开枪打死；将新疆大学工人热某、阿塞拜疆共和国客商耐某、边疆宾馆保安员买某1、边疆宾馆装卸工田某打伤（后二人为重伤）。
被告人白某和吴某会合后，将抢劫的123万元赃款连同提包、“五四”式手枪藏于事先挖好的土坑内并进行伪装后，向乌鲁木齐市水上公园方向逃跑。二人行至新疆电力安装公司保温材料厂院内两库房之间夹道时，白某将作案用的“八一”式自动步枪解体，用土合保温瓦覆盖。当晚，白某和吴某乘车返回石河予147团住处。三天后，白、吴二人又窜至乌鲁木齐市，在藏匿赃款处将“五四”式手枪取走，赃款仍掩埋原处。此次作案后，白某将作案经过告诉了被告人谢某。
被告人白某与吴某在边疆宾馆抢劫后，吴某多次向白提出分赃。白某怕吴某分赃后败露罪行，遂产生杀死吴某之念。1997年8月25日吴某提出去天池游玩，白表示同意，即着手准备杀死吴某。次日，被告人白某携带装有9发子弹的“五四”式手枪、榔头和一瓶汽油与被告人谢某、吴某乘车到达天池风景区。14时许，三人行至天池小窝底坑西3公里处的山坡时，吴某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白某趁其不备持榔头朝吴某头部猛击，吴某受伤后向山下逃跑时，被告人白某持“五四”式手枪朝吴某连开数枪，致吴当场死亡。而后，白某用汽油焚烧吴某的面部，并让谢某将榔头及吴某携带的挎包、身份证等物品掩埋。当晚白、谢二人返回乌市，住宿于铁路旅馆。次日晨，被告人白某和谢某窜至新疆大学后院树林中埋藏赃款处，将123万元赃款取走。于当月30日携“五四”式手枪和赃款乘70次列车逃回北京。白某将赃款分给谢某11万元。
案发后，从被告人白某住处起获赃款111.205万元，从被告人谢某处起获赃款7.77万元，并追缴谢用赃款购买的“长虹”B2113电视机1台，金耳环1副，金项链1条。其余赃款被二被告人挥霍。
1997年2月，被告人白某和谢某去新疆前，白某将抢德胜门外香烟批发市场的5万元赃款交给其弟白某1（另案处理）保管，叮嘱白某1见其信后给其寄钱，不要将此款借给他人。白某到新疆后曾先后两次写信给白某1，让其寄钱。白某1按其要求将2万元先后分两次寄给白某（每次1万元）。余款3万元白某1以个人名义存入银行。案发后，公安机关将此款追缴，已发还被害人许某的雇主王某2。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证明：
（1）公安机关查获被告人白某抢劫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1支、“八一”式自动步枪1支、“五四”式手枪1支、子弹、“雅奇”125型摩托车1辆和赃款118万余元。
（2）被告人白某伙同吴某在边疆宾馆抢劫时遗留在现场的装枪用帆布袋、线毯、墨镜、被告人白某与谢某缝制的挎枪背带、被告人白某购置的装赃款用的警用背心及被告人白某作案使用的望远镜等物证。
（3）被害人范某、余某、姜某、王某、肖某、孟某、霍某、丁某、曹某、黄某等人的陈述。
（4）证人柴某、范某1、连某、田某1、沈某、李某2、刘某、曹某1、李某3、周某、索某、郭某、高某、杨某、刘某1、朱某等人的证言。
（5）公安机关的现场勘查笔录、法医鉴定结论、枪弹痕迹鉴定结论、足迹鉴定结论、指纹鉴定结论。
（6）被告人白某给白某1的信件、白某1的存款单等书证。
（7）被告人白某、谢某的供述与辩解。
以上证据确实、充分，足以认定。

（四）一审判案理由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
被告人白某无视国法，在服刑期间杀死2人。刑满释放后在15个月内单独实施抢夺枪支、故意杀人、抢劫作案6起，杀死4人，杀伤10人，抢夺军警人员步枪2支，抢劫人民币6.517万元；伙同他人实施故意杀人，抢夺枪支弹药，抢劫、盗窃枪支弹药作案5起，杀死10人，杀伤4人，抢劫摩托车1辆，警用手枪1支，人民币123万元，盗窃冲锋枪弹夹9个，其行为已分别构成故意杀人罪、抢夺枪支弹药罪、抢劫罪、盗窃枪支弹药罪（未遂）。其犯罪手段特别残忍，犯罪情节特别严重，犯罪后果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又系累犯。归案后虽能坦白交待罪行，但罪行特别严重，应依法予以严惩。公诉机关指控成立，但漏列抢夺枪支弹药罪，本院予以纠正。被告人谢某与被告人白某第一次到徐水县取枪后主观上已明知被告人白某的犯罪行为，但仍与白某第二次到徐水县取枪，并参与白某在河北省辛集皮货批发市场和石家庄服装批发市场预谋抢劫的犯罪活动；在白某实施抢劫犯罪后，帮其转移枪支和赃款及缝制枪背带，提供边疆宾馆信息，为白某实施犯罪提供帮助并收受白某所分赃款11.5万元，其行为已构成抢劫罪，属共同犯罪的从犯，应依法惩处。谢某的辩护人提出被告人谢某构成包庇罪的意见依据不足，不予采纳。被告人白某、谢某的犯罪行为给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损失，应予赔偿，但因二被告人无民事赔偿能力，可免予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五）一审定案结论
新疆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二条、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二条、第一百五十条第二款、第一百一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一款、第六十条、第六十一条、第六十四条、第二十二条第一款、第二十三条、第二十四条、第三十一条和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严惩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的决定》第一条第（四）项之规定，作出如下判决：
（1）白某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抢夺枪支弹药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盗窃枪支弹药罪（未遂），判处有期徒刑5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2）谢某犯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12年。
（3）白某作案工具撬棒、子弹、套狗杆、望远镜、帆布提包、挎枪背带予以没收。
（4）本案移送赃款118.975万元发还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依某36.7632万元；发还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艾某82.2117万元。
（5）本案移送的金项链发还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依某；本案移送的“长虹”B2113电视机1台和金耳环1副发还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艾某。
（6）白某、谢某免予赔偿经济损失。

（六）二审情况

1.二审诉辩主张
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宣判后，被告人白某及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服判，未上诉；被告人谢某对判决的刑事部分表示不服，以“我是被白某胁迫的，不构成抢劫罪，量刑过重”为由向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

2.二审事实和证据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经审理查明：
原判认定被告人白某犯故意杀人罪、抢夺枪支弹药罪、抢劫罪，被告人谢某犯抢劫罪的事实清楚，有以下证据可以证明：
（1）公安机关查获被告人白某抢劫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1支、“八一”式自动步枪1支、“五四”式手枪1支、子弹、“雅奇”125型摩托车1辆和赃款118万余元。
（2）被告人白某伙同吴某在边疆宾馆抢劫时遗留在现场的装枪用帆布袋、线毯、墨镜、被告人谢某缝制的挎枪背带、被告人白某购置装赃款用的背心及被告人白某作案使用的望远镜等物证。
（3）被害人范某、余某、姜某、王某、肖某、孟某、霍某、丁某、曹某、黄某等人的陈述。
（4）证人柴某、范某1、连某、田某1、沈某、李某2、刘某、曹某1、李某3、周某、索某、郭某、高某、杨某、刘某1、朱某等人的证言。
（5）公安机关的现场勘查笔录、法医鉴定结论、枪弹痕迹鉴定结论、足迹鉴定结论、指纹鉴定结论。
（6）被告人白某给白某1的信件、白某1的存款单等书证。
（7）被告人白某、谢某的供述与辩解。
以上证据确实、充分，足以认定。

3.二审判案理由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认为：
上诉人谢某明知白某实施抢劫犯罪却帮助其转移枪支、赃款，缝制背枪带，提供作案目标，共同起获大量赃款并分得赃款11.5万元，其行为已构成抢劫罪，系本案从犯，应依法惩处，其上诉称“是被白某胁迫的，不构成抢劫罪”，与事实不符，不予支持。原判认定事实清楚，定性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应予支持。

4.二审定案结论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二条、1979年《刑法》第一百三十二条、第一百五十条第二款、第一百一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一款、第六十条、第六十一条、第六十四条、第二十二条第一款、第二十三条、第二十四条、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严惩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的决定》第一条第（四）项、《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八十九条第（一）项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依法授权高级人民法院核准部分死刑案件的规定，作出如下终审裁定：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核准以故意杀人罪、抢夺枪支弹药罪、抢劫罪判处被告人白某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七）解说
本案不论是从作案次数、作案手段，还是从危害结果等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大案，行为人实施的犯罪行为清晰，涉及的法律关系亦不复杂，因此对犯罪行为的主要实施者白某的定罪量刑没有什么争议。
在对谢某的行为定性时产生了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谢某的行为构成包庇罪，因为在主观上谢某与白某没有共同实施犯罪的故意，其明知是犯罪使用的枪支和犯罪所得的赃款也是在抢劫行为完成以后，即犯罪行为的实施者已脱离控制以后。而缝制枪带和提供边疆宾馆的信息亦不能证明其有共同实施抢劫的故意。在客观上，谢某帮助白某转移枪支和赃款是事后行为，没有具体直接地参与抢劫的实行行为，其主、客观方面均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的包庇罪的犯罪构成要件。另一种意见认为，谢某在同白某到徐水县取枪后，已明知白某行为的危害性，且白某亦将自己实施的犯罪行为告诉了谢，因此，其主观上是明知的、放任的。客观上，谢某曾参与白某在河北辛集和石家庄的抢劫犯罪预备，在白某实施完抢劫后参与转移枪支和赃款，起到了帮助作用，事后还接受白某部分赃款11.5万元，其行为已构成抢劫罪，但被告人谢某客观上确受到了被告人白某杀死她及其全家的威胁，应认定其为胁从犯。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一十条规定：“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构成包庇罪。本案中，谢某的行为是否构成包庇罪主要是看：事前有无通谋；其行为是否是帮助逃匿。应该看到，本案是一个有计划、有步骤的系列犯罪，为了顺利地实施抢劫行为，被告人白某作了精密的计划和安排，埋藏枪支和赃款都是事先计划并作了一定的准备工作，这种行为本身已不仅仅是一种犯罪后的逃匿行为，而是为了在实施抢劫的过程中减少危险、缩短作案时间的一种手段，其包含在抢劫的计划之中，亦成为其有机组成部分，因此，谢某帮助被告人白某取枪、款的行为并不是帮助其逃匿，而是帮助实施了抢劫的犯罪行为。从主观上来说，谢某从第一次和被告人白某到徐水县取枪时就已经知道了被告人白某要实施抢劫，而其却陪同白某携枪前往河北辛集、石家庄以及德胜门香烟批发市场作案并且帮助白某取回枪支和赃款，证明其在主观上有犯罪的故意，因此，其行为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关于抢劫罪犯罪构成要件的规定，应构成抢劫罪。
（王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