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判决书、裁定书字号
一审判决书：江苏省阜宁县人民法院（1992）法民字第276号。
二审裁定书一审判决书：江苏省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1992）民上字第591号。

2.案由：返还财物纠纷。

3.诉讼双方
原告（被上诉人）：阜宁县罗桥客运站。
代表人：周某，罗桥客运站站长。
诉讼代理人（一、二审）：赵铁桥，阜宁县律师事务所律师。
诉讼代理人（一、二审）：卢长春，阜宁县城北乡法律服务所法律工作者。
被告（上诉人）：郑某，男，37岁，江苏省淮安市人，农民。
诉讼代理人（一、二审）：张清，盐城市律师事务所律师。
诉讼代理人（一、二审）：雷荫堂，盐城市天平法律服务部副主任。

4.审级：二审。

6.审结时间
一审审结时间：1992年9月12日。
二审审结时间：1992年12月9日。

1.原告诉称：罗桥客运站经主管部门批准成立，属于乡办集体企业。罗桥乡企业管理办公室与郑某签订承包合同，为期二年。承包合同期满后，被告郑某拒不交出属于罗桥客运站的公章、营业执照和经营许可证，造成客运站停业。罗桥乡政府已免去郑某罗桥客运站站长职务。要求被告立即返还上述物品，恢复营运。

2.被告辩称：罗桥客运站是被告个人经手创办的，属于个体企业，乡政府没有任命被告为站长，亦无权免去被告的站长职务，诉争物品不应返还。

1.二审诉辩主张
一审法院宣判后，被告郑某不服，提起上诉，诉称：一审认定罗桥站属集体性质无事实根据，乡政府未投入资金、场地、用房等；承包合同名不符实，权利义务也不对等；乡政府免去上诉人的站长职务，不符合工商登记法规；公章、证照不是财物，不需返还。请求二审撤销一审判决，确认罗桥客运站属私人财产。
被上诉人辩称：罗桥站是罗桥乡政府批准成立的，是乡办集体企业性质，营运线路手续，企业法人营业执照都是乡里派人办理的；郑与企管办有承包合同；罗桥乡有权对所属企业负责人进行变更。请求二审维持一审判决。

2.二审事实和证据
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公开开庭审理查明：1990年4月20日阜宁县罗桥乡政府批文该乡企业管理办公室（以下简称“企管办”）同意成立“阜宁县罗桥客运站”（以下简称罗桥站），属乡办企业性质。同年5月17日，企管办与郑某签订了承包经营合同书，由郑某承包罗桥站，合同约定：经营中所需车辆和有关设施及费用，由罗桥站负责解决，企管办不投放任何资金，罗桥站除按规定交纳税费外，并每年向企管办上交2000元，经营亏损不减上交费，交后盈余由罗桥站按规定分配。合同有效期为二年。
1990年5月19日罗桥站郑某与阜宁县永华长途汽车服务站（以下简称永华站）滕某签订联合经营协议，约定罗桥站办好线路审批。营业执照、经营许可证等手续以及停车场地、办公场所，永华站提供二辆客车、经营资金、车辆入户等，永华站每月抽成资金2000元作为罗桥站管理费和上交乡政府利费，并明确合同有效期为二年。永华站于同月25日以56500元购买大客车一辆（车号：江苏11—3xxx7）。因该车要投入罗桥站营运，则以罗桥站的名义与卖方订立购车合同，永华站滕某代表罗桥站在合同上签名，永华站作为担保人，该车于6月9日过户于罗桥站，车辆性质为“个人”。
1990年5月25日郑某向阜宁县工商行政管理局申请办理个体营业执照。同年6月16日该局发给罗桥站《营业执照》，明确负责人为郑某，企业性质为个体工商户。
1990年6月12日，阜宁县交通管理所发给罗桥客运站“公路运输经营许可证”，明确经济类型为集体（该证存根注为“个体”）。
1990年7月30日，永华站与河南籍赵某、朱某签订联营协议，赵、朱将新购的一辆大客车（车号：江苏1xxxxxx6）与永华站联合运输，利润二、八分成，时间二年。
1990年8月1日罗桥站开业，永华站以购进和联营的二辆客车投入营运（二客车户主均登记在罗桥客运站名下），营运一切事宜均由永华站（滕某）处理。对外使用的是郑某办理的个体性质的“公路运输经营许可证”以及“线路标志牌”、“上海市通行证”，经营罗桥至上海汽车客运，罗桥站自租民房、场地使用。
1990年5月20日，罗桥乡企管办向阜宁县工商局申请办理罗桥客运站企业法人工商营业执照。1990年12月14日该局发给《企业法人营业执照》，明确经济性质为集体，郑为法定代表人，在报纸上公告，并发给准刻公章的证明，郑据此刻制了第二枚“阜宁县罗桥客运站”印章。
1992年3月16日，永华站负责人滕某叫他人在滕提供的“阜宁县交通运输管理所”空白信笺上，按滕口授内容书写了致罗桥乡政府的函，内容为：你客运站法人代表与实际经营者不符，为执行省、市对运输市场整顿的规定，限半月即26日前对该站理顺关系，否则停业整顿，并加盖了该交管所的业务专用章。同年3月22日，滕某与其妻周某协议，将永华站购买的一辆大客车交周经营。1992年4月8日，罗桥乡企管办与周某订立为期三年的承包罗桥站合同。同月9日罗桥乡党委免去郑某罗桥站站长职务，同时任命周某为该站站长。
1992年4月13日，滕某指使驾驶员将3xxx7号车版照、线路标志牌、上海市通行证等摘下藏于张某家中。几天后，郑从张某家取走上述证照。郑又于同月18日取下3xxx6号汽车版照、线路标志牌。从此，二客车停运。
1992年6月27日，周以罗桥站的名义起诉，要求郑某返还上述物品。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证明：
①有当事人陈述。
②上诉人郑某提供的企管办与郑的承包经营合同书，郑申请营业执照报告、个体工商户开业登记表、阜宁县工商行政管理局发放的阜工商临字0024号营业执照。
③罗桥站与永华站的联合经营协议书、车辆买卖协议、永华站与朱某、赵某的联营协议。
④被上诉人提供的阜宁县交通运输管理所发放的苏交运管盐字11258号公路运输经营许可证、阜宁县工商局发放的02-01企业法人营业执照等书证。
⑤证人证言。

3.二审判案理由和定案结论
二审经审理认为，阜宁县罗桥乡人民政府（乡企业管理办公室）对阜宁县罗桥客运站一无资金投入，二未提供营业用房、场地给其经营使用，该站经营车辆、房屋和场地均由上诉人郑某设法解决，依据企业法人成立的法律规定和工商注册登记法规的有关条款，认定并注册登记阜宁县罗桥客运站为企业法人无法律依据，认定其为罗桥乡办集体企业也依据不足。从机构设置、投资、经营管理机制和收益分配等实质内容看，足以认定罗桥站是名为集体实为个体经营的起字号的个体工商户，经营人为郑某，在民事活动中应以个体工商户对待。1992年4月9日，以基层党委名义行文免去郑的罗桥站站长职务、任命周某为该站站长，并不具有行政与法律效力，故罗桥站以周某为代表人起诉郑某返还罗桥站的公章、营业执照、经营许可证等财物，没有法律依据。其作为原告的主体资格不当。原审法院认定罗桥站为乡办集体企业，判决郑返还上列财物给罗桥站，认定事实与适用法律都是错误的，应予纠正。
江苏省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零八条、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三）项之规定，裁定如下：
1.撤销阜宁县人民法院（1992）法民字第276号民事判决书。
2.驳回阜宁县罗桥客运站的起诉。
一、二审案件受理费各50元，均由阜宁县罗桥客运站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