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裁判书字号
一审判决书：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1994）文州刑初字第40号。
二审裁定书：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1994）云高刑一终字第400号。

2.案由：冯某故意杀人、冯某1故意伤害、张某包庇案。

3.诉讼双方
公诉机关：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人民检察院，代理检察员朱显文。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上诉人）：熊某，男，47岁，汉族，云南省西畴县人，农民，系被害人熊某1之父。
一、二审委托代理人：张崇福，云南省西畴县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上诉人）：冯某，男，24岁，汉族，云南省西畴县人，农民。1993年12月27日因本案被逮捕。
被告人冯某未委托辩护人，自己行使辩护权。
被告人（上诉人）：冯某1，男，27岁，汉族，云南省西畴县人，农民。1993年12月27日因本案被逮捕。
一、二审辩护人：张世勇，云南省西畴县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张某，男，42岁，汉族，云南省西畴县人，农民。曾因贩毒罪于1988年9月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1993年12月28日因本案被逮捕。
被告人张某未委托辩护人，自己行使辩护权。

4.审级：二审。

5.审判机关和审判组织
一审法院：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中级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杨昌荣；审判员：王云、王云龙。
二审法院：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谢拴柱；审判员：易文臣；代理审判员：李忠良。

6.审结时间
一审审结时间：1994年5月25日。
二审审结时间：1994年10月26日（依法延长审限）。

1.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人民检察院指控称
1993年11月21日，被告人冯某1窜到西畴县董棕槽自然保护区内盗伐树木，被南昌林护林员张某发觉。坪寨林区工作人员先后三次找冯某1调查解决此事，被告人冯某1均矢口否认，因而未能解决。之后，被告人冯某、冯某1、冯某2（不起诉）商量，以后如果林区工作人员来，好好地说就跟他们好好地说，如果他们来五来六的，就抵起干。同年12月4日林场工作人员聂某、熊某1、陆某、郑某4人第四次到被告人冯某1家找他解决此事。被告人冯某1在楼上，并将楼梯拉上楼去，林区工作人员叫被告人冯某1下楼来解决，但被告人冯某1拒绝下楼，让林区工作人员在下面说，他在楼上听得到。此时，被告人冯某1的父亲冯某3说：你们说他偷，他说没偷，你们叫张某来和他当面对证。林区工作人员聂某说：不关你的事，我们是来找冯某1的。被告人冯某2便说：你们这些人办事不准人讲话吗?聂某听后站了起来揪住被告人冯某2将其按倒在地。被告人冯某1见此情形，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火药枪在楼上向陆某射击，陆被当场击伤。被告人冯某在隔壁家中喂猪，听到枪声后，从家中提起一把斧子冲到被告人冯某1家门口，用斧子朝正按着其大哥冯某2的林区工作人员熊某1头上砍下，致使熊某1颅脑损伤死亡。
作案后，被告人冯某、冯某1、冯某2先后逃至西畴县董马乡私铺子村公所张家以头村张某家，被告人冯某1将火药枪交给张某处理，并告诉张某作案的经过。次日三被告人离开张某家。追捕人员找到张某了解情况时，张却说不知道，随后又将火药枪转移到其父张某1家楼上瓦沟内藏匿。12月5日被告人冯某、冯某1、冯某2逃到麻栗坡六合乡营盘山村公所龙歪村找到其舅耿某和张某2（二人免诉）说了作案经过，企图叫耿某和张某2二人想法帮其偷越国境未逞。
上述犯罪事实，有证人证言，有公安机关的现场勘查笔录，有被告人对凶器的辨认笔录和公安机关的法医鉴定结论在案为证，被告人亦有供述在卷。
被告人冯某非法将前来调查其兄冯某1盗伐林木的林区工作人员熊某1砍死，情节恶劣，后果严重，其行为已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二条之规定，构成故意杀人罪。被告人冯某1盗伐林木，不但不服从处理，反而用火药枪将陆某打成轻伤，其行为已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四条之规定，构成故意伤害罪。被告人张某明知冯某、冯某1系行凶作案的犯罪分子，还帮被告人冯某1隐藏作案凶器火药枪，在公安人员找其了解情况时，其又隐瞒被告人的去向和不交出其帮隐藏的作案工具，其行为已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六十二条、第六十一条之规定，构成包庇罪且属累犯。为保护国家森林资源，维护林业工作的正常工作秩序，保护公民的人身权利不受侵害，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条之规定，特提起公诉，请求法院依法判处。

2.原告人及其委托代理人诉称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熊某及其委托代理人张崇福认为，被告人冯某、冯某1将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熊某的儿子熊某1杀害，造成熊某的家庭生活无人供养，因此要求被告人冯某、冯某1除依法支付熊某1的丧葬费外，应赔偿经济损失50000元。

3.被告人的答辩及其辩护人的辩护意见
（1）被告人冯某辩称，他虽然使用了斧子，但并没有用斧子砍着林场的工作人员。因此，熊某1之死并不是他用斧子砍的。对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熊某的经济赔偿要求，被告人冯某称无钱赔偿。
（2）被告人冯某1辩称，他没有盗伐林木，并且也没有邀约冯某、冯某2共同对抗林场工作人员。对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熊某的经济赔偿要求，被告人冯某1亦表示无钱赔偿。
辩护人张世勇的辩护意见认为，对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冯某1故意伤害陆某，构成故意伤害罪无异议。庭审中主动供述用长火药枪对着林场工作人员开了一枪，属坦白，认罪态度较好，建议根据伤害后果依法处罚。
（3）被告人张某辩称，他原来虽未向公安机关提供冯某、冯某1二人的逃窜情况，但后来还是主动向公安机关报告了冯某、冯某1的逃窜情况，并将冯某1的火药枪交给了公安机关，望给予从轻处罚。

1.二审诉辩主张
（1）上诉人（原审被告人）冯某诉称：事先没有预谋，不是直接用斧子砍杀，而是将斧子抛入房内时误伤对方，一审法院对其量刑过重。
（2）上诉人（原审被告人）冯某1诉称：本人不是主谋，事先没有商量，也没有盗伐林木，开枪射击是出于恐吓对方，一审法院对其量刑过重。
（3）上诉人（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诉称：造成被害人家庭损失严重，要求被告人一次性赔偿经济损失5万元。

2.二审事实和证据
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经审理查明：
1993年11月21日被告人冯某1到董棕槽自然保护区内盗伐毛柿花树一棵。坪寨林场工作人员先后两次找冯谈话，要冯接受处理，冯拒不承认盗伐林木。同年12月3日，被告人冯某1邀约被告人冯某、冯某2（不起诉），共同商定对抗林场工作人员并进行了分工。12月4日10时许，坪寨林场经济民警聂某及工作人员熊某1、陆某、郑某等4人再次到冯某1家找其谈话，冯不在家，冯的父亲冯某3便到山上将冯某1喊回。被告人冯某1回家后，拿着火药枪上楼并把楼梯一同拉到楼上，作好对付林场工作人员的准备。12时许，当聂某等4人又到冯某1家，要冯下楼解决盗伐林木之事时，冯拒不下楼。冯某1之父提出让护林员张某前来对质，冯某2也进行纠缠，为此，聂某与冯某2发生争吵至扭打。冯某1见状从楼上用火药枪击中陆某腹部。被告人冯某听到枪响后，按事先分工，从家中提一把斧，朝熊某1的头部猛砍一斧子，致熊某1颅脑损伤死亡。经法医鉴定，陆某被枪打成轻伤，聂某、郑某也有不同程度的轻伤。冯某、冯某1作案后于当晚逃到张某家，向张讲述了作案经过，并将作案凶器火药枪交张隐藏。次日，二被告人又窜到麻栗坡六合乡躲藏。当公安追捕二冯至张某家时，张谎称未见到二冯。
证明上述事实的证据与一审法院认定的证据相同。而且进一步核实：
（1）证人张某看见冯某1盗伐董棕槽自然保护区内毛柿花树一棵；
（2）冯某2供称帮其兄冯某1将偷砍的木材扛回冯某1家；
（3）冯某1纠合冯某、冯某2商量策划如何对付林管人员的情节能相互印证；
（4）有林管人员聂某、陆某、郑某目睹冯某1用火药枪击伤陆某、冯某用斧子砍死熊某1；
（5）有公安机关现场勘查笔录、尸体、活体检验、鉴定结论在卷证实；
（6）查缴的作案凶器火药枪、斧子等物，经被告人辨认，确系作案工具；
（7）张某进行包庇、隐藏作案凶器的事实，有公安机关的查证材料等证据，予以证实；
（8）根据部分被害人及在场目睹者的证实，冯某确用斧子直接砍杀熊某1头部致死；
（9）林管员张某证实及冯某1指认盗伐林木的地点，可确认冯某1盗伐林木的事实。

3.二审判案理由
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认为：原审认定本案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冯某、冯某1的行为均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张某的行为构成包庇罪。原审法院根据冯某、冯某1、张某的犯罪情节、后果分别定罪科刑正确，审判程序合法。冯某、冯某1的上诉辩解实属推卸罪责，其上诉理由不能成立。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提出赔偿数额问题，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的有关规定，鉴于被告人冯某、冯某1家庭实际经济状况，原审对附带民事赔偿的判决是符合法律规定的。

4.二审定案结论
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六条第（一）项，作出如下裁定：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裁定为终审裁定。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授权高级人民法院核准部分死刑案件的规定，本裁定并为核准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冯某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