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判决书字号
一审判决书：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2014）海民初字第469号民事判决书
二审判决书：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2014）一中民终字第7754号民事判决书

2．案由：名誉权纠纷

3．诉讼双方
原告(上诉人)：清华大学附属中学。
法定代表人：王某，校长。
委托代理人：乔健，国浩律师（北京）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孙哲丹，国浩律师（北京）事务所律师。
被告：法制晚报社。
法定代表人：张某，社长。
委托代理人杨宗志，北京市大地律师事务所律师。

4．审级：二审

5．审判机关和审判组织
一审法院：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黎健；人民陪审员：董福利、张金海。
二审法院：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合议庭组成人员：审判长：张军；审判员：陈伟；
代理审判员：张琦。

6．审结时间：
一审审结时间：2014年6月23日。
二审审结时间：2014年10月27日。

1.原告诉称
清华大学附属中学诉称：我校是教育部直属的大学附中，为国家级"德育先进校"、国家级"传统项目学校"、北京市重点中学，首批高中示范校、阳光心语示范校、北京市体育传统项目学校、田径试点校、绿色学校。2004年8月，我校通过质量认证，在全国具有广泛影响。早在60年代，我校应开始试办"大学预科班"。其后，为探索理科拔尖人才和优秀人才的培养途径，我校先后承办了"全国高中理科试验班"和"马约翰体育特长班"。多年来，我校充分利用大学教师、实验室、图书馆和运动场等资源，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收到了明显育人效果，各类优秀学生大量涌现，为清华、北大等高校输送了大批优秀毕业生。一直以来，清华附中以其先进的办学理念、优秀的师资队伍、优美的校园环境、优质的教学水平、国际化的视野和开放式的办学特色获得社会一致好评。然而法晚报却于2013年12月5日在《法制晚报》刊登了一篇名为《微信有人发帖称 除了"龙虎班"-清华附中还有"猪班"？校方否认此说法 学生也没有听说过》的新闻报道。文中称：清华附中除设置"龙班"、"虎班"外，还有传言称，清华附中里面还有"X班"，里面的学生多是学区划片进来，并且成绩不那么优秀的生源。而"龙班"的老师"激励"学生的方法是，告诉他们"如果不努力，就会被分到X班"。该新闻一经刊登即引来，众多媒体纷纷转载。上述由法晚报发布并传播的新闻系无中生有的谣言，且在我校工作人员、家长以及学生对于相关事实均予以明确否定后，依然发布上述虚假新闻，该行为已严重侵犯了我校一直以来的良好声誉，亦对我校学生的人格造成了侮辱。自该新闻发布之后，来自于四面八方不同层面的人员纷纷向我校询问设立"X班"是否属实并表达了对该报道的不满。我校为消除负面影响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严重影响了我校的正常教学秩序。故现我校要求判令法晚报停止侵权并在该报及其网站的醒目位置赔礼道歉、消除影响，判令法晚报赔偿给我校造成的损失10万元。本案诉讼费由法晚报负担。

2.被告辩称
法制晚报社辩称：我报社的报道开始既表明了"清华附中还有猪班"是"有传言称"，并注明了此传言的出处既"微信圈里有人发帖"。在第一段的标题，就表明是传言。第二段，通过记者对奥数网网站上文章的引用，说明清华附中只有"龙虎班"、"优才班"、"特长班"（即马班）也直接澄清了清华附中还有X班的传言。在第三段，记者依据采访的程序和规定向清华附中及家长进行了核实，借校方和家长的口气，对上述传言进行了驳斥。并且依据清华附中的官网，以赞扬的口气，用清华附中在"为探索理科拔尖人才和优秀田径后备体育人才的途径上，利用自身优势，在培养学生上，收到了明显的育人效果等文字，为清华附中做了正面报道，树立了良好的形象，同时也间接澄清了清华附中还有X班的传言。我报社的报道不含有侮辱、诽谤等语言文字，没有侮辱他人人格的内容，不具有违法性，主观上不具有过错，不具有侵权的事实。清华附中没有证据证明其名誉权收到损害的事实及损害后果，没有证据证明其所称受到的损害和后果与我报社由因果关系，因此请法院驳回清华附中的诉讼请求。

1．二审诉辩主张
上诉人（原审原告）清华大学附属中学诉称：一审法院查明的事实有误，法晚报对其报道内容的真实性及来源的合法性负有举证责任，虽然法晚报记者武某作证时出示了其手机微信的截屏，但其并未证明截屏的出处及来源的真实性，故法晚报应承担举证不能的后果，一审法院认为清华附中应对该微信内容是法晚报虚构的负有举证责任错误。其次，清华附中在一审中提交了本校教师的证人证言等证据证明清华附中名誉受损，一审法院仅以法晚报对上述证据效力提出异议，即认为清华附中未对损害事实充分举证属逻辑错误。再次，一审法院在主观过错和因果关系的认定方面有误。法晚报的报道标题易引人误解，且报道中虽有"澄清"，但难以抹消文章发表后对清华附中造成的负面影响，因此法晚报对该名誉受损的事实具有主观过错。在法晚报刊登"X班"新闻后，社会舆论中出现了对清华附中的评论和贬损，表明法晚报的行为与清华附中名誉受损的事实有因果关系。综上，法晚报已对清华附中构成名誉侵权，故请求二审法院撤销一审判决，依法改判。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法制晚报社辩称：法晚报在报道之前，微信朋友圈中已经有"X班"的传言，该传言并非法晚报虚构，记者武某手机中现在仍存有该信息，如果法院认为有必要，我方仍可以提供；其次，"X班"成为热门话题，并非该篇报道所致，互联网上的信息和评论不完全是转载的该篇报道，也有其他媒体自己调查后作出的报道，有些网站也出现了相关报道，且没有对传言进行任何澄清，故清华附中所谓的影响并非完全是由法晚报所致；再次，该报道中明确说明了"X班"是传言，并经调查对该传言予以澄清，该报道并未贬损清华附中的名誉，反而起到了澄清事实的作用；另外，关于"X班"的各种评论，并未针对清华附中及其师生，大多针对的是按成绩分班以及应试教育等社会问题，故该篇报道并未对清华附中的声誉造成不良影响。综上，法晚报同意一审判决，不同意清华附中的上诉请求和理由。

2．二审事实和证据
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确认一审法院认定的事实和证据。

3．二审判案理由
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六条第一款规定，行为人因过错侵害他人民事权益，应当承担侵权责任。依据该规定，一般侵权责任的构成要件有四：一、须有违法性之行为；二、行为人存在过错；三、受害人有损害事实；四、违法行为与损害之间有因果关系。上述四个构成要件全部满足时，行为人承担侵权责任。本案中，双方的争议焦点在于法晚报的该篇报道是否构成对清华附中名誉权的侵害，对此应根据上述侵权责任的构成要件进行判断。
首先，法晚报刊载的涉案报道的标题和正文中均明确释明有关"X班"的传言来自"微信中有人发帖"，根据武文娟一、二审当庭出示的微信朋友圈中的信息，可以确认在法晚报刊载涉案报道前，微信朋友圈中确实已有相关传言，涉案报道中有关"X班"的传言来源于该微信内容。故一审法院认定有关"X班"的传言并非法晚报虚构或捏造正确。其次，涉案报道对该传言的由来、记者调查的过程以及结果进行了如实报道，并对该传言进行了澄清，从涉案报道的上下文内容来判断，其报道内容属实，不存在侮辱或诽谤的内容，故法晚报刊登涉案报道不存在违法行为且并无过错。据此，一审法院认定法晚报不构成对清华附中名誉权的侵害正确。另外，法晚报二审期间提交的证据，不符合二审新证据的条件，且上述证据均系未经公证的网页打印件，清华附中对上述证据又不认可，故本院对法晚报二审提交的上述证据不予采信。
综上，一审法院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本院予以维持。清华附中的上诉请求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

4．二审定案结论
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的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